北山村,这个名字恰如其分地描绘了这个小村落的地理特征。
村子静静地躺在一片肥沃的土地上,而它的北面,则巍峨地矗立着一座连绵不绝的大山,仿佛是守护村庄的巨人。
山脚下,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绕村而过,为这片土地带来了生机与活力。
村民们依山傍水而居,世代繁衍。
宋父虽然跛了,但好歹是个童生,村里上不起镇上书塾的人家会花几个铜板把孩子送到宋家让宋父教识字。
然而,今年的天气却异常干旱。
自年初以来,天空便吝啬地没有降下一滴雨水,大地逐渐失去了往日的绿意,变得焦黄而干裂。
转眼间,六月己至,夏日的炎热更是加剧了这种干旱的程度。
庄稼地里的作物急需水分的滋养,否则将面临绝收的危机。
村民们不得不放下手中的其他活计,全力以赴地投入到抗旱保收中。
否则靠地吃饭的村民大半年的辛苦就全毁了。
孩子们也不例外,他们被大人们叫去帮忙浇水、除草,成了家中不可或缺的劳动力。
在这样的背景下,宋父的学堂也停了。
在北山村这个五十多户人家的村落里,孙姓占据了大多数。
而宋家,是由宋瑾萱的曾祖父自南方迁徙至此。
曾祖父与祖父,都是身手不凡的镖师,以走镖为生,虽不富裕,却也自给自足。
然而,宋父断腿后,为了筹集治疗费用,祖父不得不更加频繁地走镖,却在一次回来的路上被拦路的山贼杀害。
镖局虽按规矩赔偿了二两银子。
二两银子,在宋父治腿上便花去了七七八八。
祖父死的那年原身不过才三岁,还是不记事的年龄。
知道宋老头子被山贼打死了,宋父断了腿,宋母俞春兰娘家便跟他们减少了联系,生怕被这没有劳动力的一家子缠上。
祖母也在不久之后悲伤过度病逝。
这个家庭,仿佛一夜之间被抽走了所有的支柱,只剩下宋父和宋母,以及年幼的三个孩子。
近半年的干旱让宋家的二亩地几乎颗粒无收,宋父失去了教书的工作,家里也没有了收入。
家里的粮食储备日益减少,全家人都在为生计发愁。
村民们都在期盼着雨水的到来,以解干旱之苦。
夜晚,村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气氛,人们默默祈祷,希望旱情能尽快缓解。
宋瑾瑞和宋瑾瑜两个十六岁大的双胞胎少年在镇上酒楼当帮工,每日各有二十个铜板。
宋瑾萱也日日跟着村子里的小姐妹们上山挖野菜。
一日,宋瑾萱和往常一样和小姐妹们一起上山挖野菜。
回来的时候却是被村里力气最大的姑娘孙二花背回来的。
同行的小丫头们跟俞春兰说宋瑾萱是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磕到脑袋晕倒了。
宋父宋贺听到这话,赶忙跑去村里富户孙铁牛家里借牛车,遭到了无情的拒绝。
也是,无亲无故谁会把牛车这么宝贵的东西随意借人。
而且孙铁牛是个认死理的人,害怕他们家瑾萱死在牛车上,沾了晦气,便是怎样都不肯借。
宋父无法,只能步行走去县城,去给闺女请大夫。
去时花了一个时辰,回时遇到了早上便赶着驴车去县城的花大爷,便带着大夫坐了驴车。
紧赶慢赶,回到家时宋瑾萱刚刚苏醒。
宋贺担心留下什么隐疾,坚持让大夫给宋瑾萱把个脉看看。
大夫把完脉,只说了句:多吃点滋养的补一补,缓个几天就无碍了。
宋贺和余春兰这才松了口气。
宋贺把大夫送出门,从钱袋子里仔细数了一二百个铜板出来,递给了大夫。
大夫收了钱,没有二话,转身离开宋家回县城。
宋瑾萱也是在记忆中知道这个朝代,请大夫是个非常费钱的事。
穷人生不起病。
坐堂大夫诊次脉180个铜板,出诊一次便是200个铜板。
如果要用药,一份最便宜的用来解热气的金银花也要一百来个铜板。
宋瑾瑞和宋瑾瑜哥倆在酒楼在酒楼干五天的钱不过堪堪都请一次大夫。
这也是刚刚宋瑾萱觉得自己己经醒来就不想再让大夫为自己把脉的原因。
实在是太贵了,让她这个在种花国长大的现代人来说极其不适应。
不过她还是没有强硬的过宋父,便乖乖让大夫给自己把了脉。
既然大夫说了只需缓几日,余春兰也没有拘着她躺在床上,只说了这几日不许再上山挖野菜,好生歇息。
于是,在宋贺和余春兰去田地里给庄稼浇水之后,宋瑾萱便从床上起身。
揉了揉自己还有些痛的额头,长了个包,不过不什么大事,过几天就消下去了。
幸好脑袋着地的地方平坦,要是有个尖锐物,那她可就破相了。
按照现在的医疗水平,肯定会留疤。
宋瑾萱准备好好打量打量自己的家和自己的村子。
她属于既来之则安之的人,既然来了这里,成为这个时代的宋瑾萱,那自然也得替原主好好活下去。
在现代,只有祖母是真正关心她,爱护她的人,宋若雅和她的生父对她一首是不管不问。
所以,宋瑾萱对现代也没有什么特别留恋的,除了她和外婆一起生活的那个小院子。
她走出自己的房间,仔细打量了宋家整个屋子。
中间是堂屋,平时用来吃饭,待客的地方。
摆着几张椅子和小桌子,之前宋贺教村里孩子识字便是在这个地方。
左边就是宋贺和余春兰夫妻两的房间,房里是一张老旧木床,两个放衣服被褥的木头箱子,和宋贺用来读书的书案。
夫妻俩房间的北边分出了一个小房间,是宋瑾萱刚刚躺着的地方。
堂屋右边是宋瑾瑞和宋瑾瑜的房间,两人快到娶妻的年龄,但家里没有余钱盖新屋子,至今还挤在一个屋子里,且屋子角落平时还要摆放农具和一些杂物。
再往右边,就是是个小小的厨房,用来做饭,放粮。
厨房门口屋檐下还摆放着一堆柴火。
外边是用竹子篱笆围成的小院子,院子里有一颗柿子树和一小块菜地。
柿子树往年这会应该挂满了翠绿的小柿子,今年因为没有雨水,一首干旱,树上只有零星几个小柿子。
柿子叶边缘也有些泛黄。
旁边的菜地里种着葱蒜和一些小青菜,持续的干旱,就算是宋贺和余春兰天天浇水,菜也显的蔫蔫的。
走出院门,宋家在北山村的西北侧,北边不远处就是上山的一条小道。
西边五六百米处还有一条自山上流淌下来的小河。
因为干旱,小河己经近乎干涸,只剩下河底淤泥里还有一些水分。
宋家以前都是从小河里取水使用,现在小河里只剩下混着淤泥的水,宋家半个月前就开始去村中间的水井里打水用。
河的下游还有小孩在摸鱼,远处是正在忙着浇水村民。
突然,宋瑾萱发现眼前的淤泥里有条大鱼在游动。
宋瑾萱隆起袖口,小心翼翼的顺着河床往大鱼的方向走去。
经历过一番努力,宋瑾萱抓住了那条鱼,是一条约三斤重的黑鱼。
这可是个大补的好东西,在这个个把月都不一定能见到荤腥的家里。
宋瑾萱用衣摆裹起鱼,迅速的往家里走去。
她可不想被别人瞧见。
抓鱼的时候还不觉得,回到家刚把鱼放进水缸里,宋瑾萱便感觉到有些头疼,眼前也有点发晕。
她回房间躺下准备休息一会。
再次睁眼,宋贺和余春兰己经从田地里回来了。
余春兰看到宋瑾萱抓的鱼,表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