酿挖出了一坛,抱着酒坛子,在院子里自斟自饮。
而后夕阳逐渐下沉,藏青色的幕帘缓缓挂起,月亮探出了头,慢慢地升上高空。
我借着院子里一地的月光,举着酒杯,对影成三人。
说来也怪,我爹娘的酒量都极好,霄宸也是千杯不倒,偏生家中只有我是个不中用的,往往没喝多少就上脸。
娘说我这是随了外祖母的酒量,还说陈家人酒量都差,不过胜在酒品好,不至于发酒疯。
此回我也果不其然很快就倒了。
脑袋嗡嗡地发懵,小院中的桂花树也模糊了起来,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筛落下来,像是一地的银色在流淌。
耳边是轻柔的晚风,像是低声吟唱的摇篮曲。
我恍然间想起了自己初见韩奚仲的那一日,他骑马自梅树下而过,竟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惊艳。
周围皆是官差开道、万民齐贺,我却只能看见他一人,仿佛整个世界都很安静。
又想到他白日对我的指责……头更疼了。
迷蒙间,我瞧见了一个清朗的身影,正簇着眉,在对我说话。
“霄月?
霄月。”
“……太子殿下?”
—他怎么来了?
哦,也很正常。
他在宫外没有府邸,出宫的时候多半夜宿我家,只不过这两年来得少了。
但他要来,是从不会有人拦的。
如此看来,他的事情已经办完了。
“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喝酒?”
他低声问我,却又自问自答道,“因为韩奚仲么?”
我哑口无言。
怎么我的心思他都知道?
他颇有些好笑地看向我:“霄月,你到底喜欢他什么?”
我叹了口气。
大抵是脑子真的不好使了,我居然开始向太子殿下诉苦。
我从云中君那篇诗文开始讲,甚至讲了许多我从未对旁人说过的事情。
比如我曾经作诗迎合过他的那首诗,甚至和他通过信件,他亦给我回了信,说是“殿试见”。
只是那日没能见到,我这才托了夏时筠去帮我定酒楼看进士游街,最后还给若华知道了这件事,让我相当长一段时间都好不自在。
“他大抵以为我也是今科的试子,还说以我的文才,肯定能走到殿试。
我哪能掺合什么殿试?
便约他殿试后在护城河畔见。”
我回想起那一天,万般滋味涌上心间,以至于没注意到太子殿下的表情,还在自顾自说着,“但我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