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在狡辩。
我索性把话挑明,怀笑开口每年短短两个月的暂时夫妻,不是委屈了你们吗,你早说我自会成全你,何必拿这种事来恶心我呢?
眼见被拆穿,他气冲将和离书撕了个粉碎,而后迈着并不稳健的大步朝我走来穆姿,别说你还是区区一个不受待见的将军,纵使是话本里的公主,那也是对陈世美的发妻有容忍之量的,你别逼人太甚,我和婉儿又没有什么,不过是每年相约为死去的学生祈福罢了,你心也太过龌龊了!
发妻?
原来他当她是发妻,同床共枕几十年在他心里我竟然是这样的人。
我笑了,却是笑我自己。
我换了副面孔,笑着摆手让他过来,临近之际接着袖间的匕首放上了他的脖颈,他却是吓得大惊失色。
陆峥,我现在正式通知你,我们之间没有和离了,我穆姿现在告知于你,我要休夫!
我用衣袍作纸,指血作笔,浩浩荡荡写下了一封休夫书扔给他。
从此天涯一边,再无相见!
儒家思想育出来的男人,头一遭听了休夫这词他站在我的身后只是冷笑。
穆姿,你未免太自负了些,离了我,你以为你会有活下去的本事?
见我没做声,他从后面环住我还要几度纠缠,却被我手中的匕首划伤了手臂,鲜血湍湍染湿了衣襟。
文人肉嫩,他疼得蜷缩在地毒妇,你敢谋杀朝廷大员!
众人忙得脚不沾地给他请了好几波太医,我冷若冰霜坐在廊下看家丁为我收拾行装。
京城我不喜欢,我要回西北去。
不知道陆舟赢是何时来到我面前的,不等我抬眼他将那封血书扔到了我的怀里娘,父亲他年纪大了你何苦还要这样折腾他!
不过是几封书信而已吗,江婉儿那个人我也见过,人不错的知冷知热,你现在是在京城,不是你的西北,这里的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父亲顾忌你们家的那些破规矩守这么多年已是不容易,你何苦还要这样苦苦相逼呢?
不是我说,你真的比不上江婉儿半分!
眼前的这个儿子,正怒目而视地瞧着我,极力想为他父亲讨回一个公道来。
小时的他会缠着让我教他骑马,在看到我受伤的时候会心疼得吃不下饭,他说待我年老他会继续守护穆府,守护西北。
可如今对我却是疾言厉色,怨我挡住了他父亲和另一个女人的幸福生活。
目光下移,我盯上了他衣袍间的那块玉佩。
这是祖父当年勤王救驾,先祖皇帝赏下来,陆舟赢幼时体弱我便将这块玉佩给了他。
后来回京做官,他感恩陆峥为他铺好了前路才能得皇帝重用,却不知持此玉佩者可直面见天子。
如今看来,给他用可惜了。
随后我用力一扯,藏进了袖间。
母亲,你这是干什么?
我轻轻一笑我的东西,我要带走!
在我跨身上马那一瞬,陆舟叫了人将大门重重合上,甚至大喊要将我在族谱除名。
那个破本子,谁会在乎,我策马一路直奔长安街,我要回我的西北了。
清晨人烟稀少,却还是被堵住了。
没等出关,一路骑兵将我带到了京郊的一处宅子。
入了正堂屋,却见一玉树临风男子垂袍而立,他转身见我微微一笑,行了个大礼见过义母!
我口唇张得老大,只因眼前这人不是别人乃是当今皇帝。
看来,他是专程为我而来的。
他母亲也就是当今的太后与我原是手帕交,后来他即位念我守土之功便尊我为义母。
他对我有尊敬也有忌惮,所以这层关系甚少有人知晓。
义母您在陆家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他们欺人太甚,您等着我今日上朝就罢了那父子俩的官,好给您出出气!
他义愤填膺,倒比我还生气些。
凭那父子俩以为自己是谁,要不是看在您老的面子上我怎会待见他们,这口气我可咽不下去,我现在就让人把那父子俩提来给您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