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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局县令,成为逍遥驸马郭天养方正一最新章节

板面王仔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快!快呈上去!”李岩松情绪激也激动起来,这小太监如此表现,定是建江又出了大事。郭天养连忙下去接过急报呈给景帝。景帝立马展开一看,瞳孔瞬间放大,然后头贴近了仔细读了起来。此刻阶下众臣都屏住呼吸,紧张等待着景帝的反应。.............良久,景帝抬起头,开怀大笑!一手举起奏章,意气风发道:“诸卿!都看看吧!朕为何引而不发,等的就是今天!建江水患如今已不成难题!”说完把奏章重重的摔在了陈树面前。陈树赶紧爬过去捡起奏章,展开不由得轻声读了起来:“......银坨河口,南北二峰山体崩裂,河道已阻,洪水东去而不复返,如今建江之危已解大半,然流民尚....”读着读着陈树的脸色变了,冷汗唰唰的往下流。自己这边刚顶撞完皇帝,这边洪水竟自己解...

主角:郭天养方正一   更新:2024-12-10 18: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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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郭天养方正一的现代都市小说《开局县令,成为逍遥驸马郭天养方正一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板面王仔”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快!快呈上去!”李岩松情绪激也激动起来,这小太监如此表现,定是建江又出了大事。郭天养连忙下去接过急报呈给景帝。景帝立马展开一看,瞳孔瞬间放大,然后头贴近了仔细读了起来。此刻阶下众臣都屏住呼吸,紧张等待着景帝的反应。.............良久,景帝抬起头,开怀大笑!一手举起奏章,意气风发道:“诸卿!都看看吧!朕为何引而不发,等的就是今天!建江水患如今已不成难题!”说完把奏章重重的摔在了陈树面前。陈树赶紧爬过去捡起奏章,展开不由得轻声读了起来:“......银坨河口,南北二峰山体崩裂,河道已阻,洪水东去而不复返,如今建江之危已解大半,然流民尚....”读着读着陈树的脸色变了,冷汗唰唰的往下流。自己这边刚顶撞完皇帝,这边洪水竟自己解...

《开局县令,成为逍遥驸马郭天养方正一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快!快呈上去!”

李岩松情绪激也激动起来,这小太监如此表现,定是建江又出了大事。

郭天养连忙下去接过急报呈给景帝。

景帝立马展开一看,瞳孔瞬间放大,然后头贴近了仔细读了起来。

此刻阶下众臣都屏住呼吸,紧张等待着景帝的反应。

.............

良久,景帝抬起头,开怀大笑!

一手举起奏章,意气风发道:“诸卿!都看看吧!朕为何引而不发,等的就是今天!建江水患如今已不成难题!”

说完把奏章重重的摔在了陈树面前。

陈树赶紧爬过去捡起奏章,展开不由得轻声读了起来:“......银坨河口,南北二峰山体崩裂,河道已阻,洪水东去而不复返,如今建江之危已解大半,然流民尚....”

读着读着陈树的脸色变了,冷汗唰唰的往下流。

自己这边刚顶撞完皇帝,这边洪水竟自己解决了...天底下竟然有这种事....

群臣闻言色变,纷纷用诧异的眼神看向景帝。

陛下如何知道山峰会崩塌!难道真有天人感应?!

景帝居高临下,在众臣的诧异的目光中多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陈树,你还有何话好说?”

陈树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悲愤道:“陛下圣明!恕臣驽钝顶撞陛下,臣!万死!”

平日里这帮清流可是牛气的很,说一句能还你三句,像今日这种情况十分少见。

景帝只觉得通体舒泰,如同三伏天干了一杯冰水一样痛快。

不过重罚是不可能重罚的,毕竟因为区区小事便大施惩戒乃阻塞言路之举。

于是景帝潇洒一挥手:“罢了,念你也为国事,罚俸半年!”

“臣,谢陛下!”陈树暗道侥幸,慢慢爬了起来。

李岩松见危机解除心情也是一片大好,于是开口向景帝问道:“陛下臣想知道....”

"报~~~"

不等开口说话又有一小太监跑了进来,呈着奏章。

“陛下,建江府急报!”

“念!”

“幸赖上天护佑,银坨二峰倾倒...水患已解.......。依陛下天威临之,大军入建江剿贼,水神教望风逃窜,不战自胜。据闻水神教圣女乃乾朝三公主水依白,如今下落不明.....”

景帝顿时喜上眉梢,群臣也都松了一口气。

双喜临门啊!

有臣子突然发现不对!

两份!两份急报....而且信息有重合。

嘶...这是陛下瞒着所有人又派了一批人马前去建江了!

此刻景帝意气风发,这段日子憋闷的郁气一扫而空,接着道:“好...好啊!李公你刚才要问朕什么?”

“呃....老臣想问陛下如何能知道水患会迎刃而解?”

众臣再次纷纷看向景帝。

是啊,就算陛下派人出去了又怎么样?难不成还能把山推倒了?

景帝看着众人迷惑的眼光心中也是暗笑不已。

是时候公布方正一的存在了,这个小子还想藏拙,朕要让你大大方方的走到朝堂上来,让你无处可藏!

于是笑呵呵道:“想来诸位爱卿心里也是颇多疑惑。”

“其实...解决此事的另有其人!朕半月前出宫意外到了桃源县....你们有谁可曾听说过桃源县?”

众臣子一头雾水,开始交头接耳。

讨论片刻也没说出个三四五六来,没人知道桃源县,更不知道在哪。

景帝心中不由得有些佩服,方正一这小子做生意这么多年,竟然把盖子捂得这样严实,也是种本事。

于是景帝继续道:“这桃源县县令可以说算是一奇人啦!他竟有开山之法,所以朕乔装打扮特意跟这方正一做了一笔买卖!”

“啊...既然有此奇人,陛下何不直接下旨命他前去救灾啊!”很快有臣子发出疑问。

景帝微笑着摇摇头:“朕也是偶然知道此事,事急从权罢了。”

李岩松道:“陛下!上次陛下出宫莫非专门为了寻此人?”

景帝微微一笑,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不置可否。

朕其实是去买茶叶的,会告诉你?

“不错!方正一虽年仅二十出头,但是政绩斐然,桃源县在他的治理下百姓安居乐业,如今又立此大功!”

“此人颇擅经济之道,诸位爱卿说说,朕该如何论功行赏啊?”

李岩松好奇道:“陛下,此人既然政绩斐然,又如此出众,为何名声不显啊?”

“唔...或许是地处偏远,朝廷将他忘了吧...不过朕见此人性子惫懒,恐怕打算在桃源县待一辈子了。”

景帝撒了个谎,如果照实说恐怕封赏方正一还要多费一些口舌。

李岩松道:“既然此人既擅长治理又擅长经济之道,陛下不如封他一个户部员外郎,再赏金千两,官居七品连升两阶,想来也够弥补朝廷这些年对他的遗忘之过了。或准许此人入翰林任翰林学士....”

下面又开始议论起来。

“如此甚好!”

“李公毕竟老成持重...此人年仅二十出头就官居五品,已然不错啦。”

“是极是极!此人前途不可限量啊...”

景帝皱眉道:“少了吧?”

李岩松有些错愕,少了?这不少了!连升两级且直接就进了户部,以后定然是前途无量啊!

接着问道:“那陛下认为该如何?”

景帝严肃道:“朕曾经与方正一交谈,说若有人能解决此事可封侯拜相!”

“所以朕欲赐他爵位,至于封地么...就把桃源县赐给他。”

“不仅如此...太子也曾前往桃源县,收获颇多,朕观此人有些标新立异的想法,或许对太子有所助益,所以朕想让他入詹事府,任少詹事!”

所谓詹事府只有詹事跟少詹事两员组成,专职教导太子,通常由翰林学士兼任,专职是很少的,向方正一这种火线提拔直入詹事府的更是没有先例。

若是太子登基,那詹事府任职无异于相当于太子的师傅,俗称:帝师。

当今内阁的三位大员,郑桥、李岩松。张东相都曾兼任过詹事府的职位。

所以对詹事府的任职更加上心。

“不可!”张东相站了出来。

“陛下!方正一虽功劳甚大,但封赏未免太过,有失礼法,臣建议封他一个从五品便好。”

“此人年纪尚幼,且与太子相差不大,如何能教导太子?”

“闻听陛下所言对此人颇为看重,但是他虽然能力出众,但老臣想来还需要打磨一番,以后再提也不迟!”

景帝刚想开口说话,在一旁按捺许久的李元照终于绷不住了!

刚才听闻开山拦洪的消息已经惊喜的快要跳了起来,没想到方正一真的能放天雷!

此刻又听父皇突然破格让方正一入詹事府更是高兴的不能自已。

结果张东相来横插一杠子,李元照的脸顿时黑了。

“张师傅,本宫觉得方县令入詹事府正合适不过了。”

“在桃源县一日,本宫就已经大有长进!不信问严师傅!”

严国安原本就是詹事府的詹事,一直负责教导太子,听见太子叫自己,严国安立刻出列行了一礼。

然后尴尬道:“确实如此....太子自外出回来便格外用功...背书竟也背了数本.....”

严国安迎着众人奇异的目光恨不得钻到地缝里。

太子什么德行大家都知道,还背书,能摸一下书皮就算不错了!

严国安本来还以为太子开窍了,这功劳还能归拢到自己身上,哪知道半路杀出个方正一。

这下尴尬的简直脚趾扣地。

景帝瞥了一眼李元照,没想到这个逆子为了让方正一入詹事府还真的下苦功去背书了。

闻言,张东相也立刻闭嘴了。

如今天下大定,没有什么比太子的教导更重要的事情了。

浪子回头金不换!

世上竟然有人能让太子发生这么大的转变那么给什么封赏都不过分啊。

景帝扫视全场,淡淡道:“诸卿..还有疑意吗?若是没有便下旨了”

.........................................




张老六跪在地上哭哭啼啼,耳听身边人声越来越密哭的也就更来劲了。

然后突然听到百姓的欢呼声赶紧抬起头来。

只见方正一已经坐在了公案之后,张老六面色一喜,随后赶紧低头继续哭哭啼啼道:

“大人!草民冤啊!草民今日要告县..县衙..”

还没等他说完话,方正一鼻子没气歪了。

告县衙?可真是给你能的!

几天没管教这你们群刁民,现在敢骑到少爷我脖子上拉屎啦?

惊堂木猛的一拍:“呔!堂下何人状告本官!”

围观百姓哄堂大笑。

“啪!啪!啪!”惊堂木连拍数下。

“肃静!肃静!再有喧哗者!拉进来先打十棍!”

全场安静了,有围观的小孩被大人捂住了嘴。

景帝皱着眉头看着这副滑稽的场面,心里满是失望。

这就是桃源县令?看起来就是个昏官啊!站没站相,坐没坐相!

而且还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这样的人居然有这么高的威望!

郭天养凑到他耳边低声道:“陛下,你看此人简直蛮横无理。”

“闭嘴!接着看!”

张老六跪在原地讷讷道:“草民张老六,我没告您啊,我要告县衙的捕快鲁法!”

方正一老脸一红:“行了行了!下次说话别大喘气。”

“说吧!你要告这鲁法何事?”

“禀老爷,小人在城北开了一家酒楼,鲁法多次吃饭不给钱,还砸烂了我两坛子好酒,调解官找了几次他也不还钱!”

“一共欠银十七两二钱!至今未还,小人无奈才敢麻烦老爷。”

方正一神色缓和下来,这么点芝麻绿豆大的事,只要不出命案都不算事。

站在张老六身边的人就是鲁法,方正一当然认识。

于是厉声道:“鲁法!你是否欠钱不还?!”

见方正一怒了,自个儿隐瞒也没有用,鲁法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哭诉道:“老爷!我是真没钱了,砸了张老六的酒也是那天喝多了心情不好。”

“不是我故意躲着他,我现在还欠赌坊十两银子呢。”

方正一闻言是真怒了,冷笑道:“好个鲁法,你应该叫辱法啊!本官三令五申官府之人不允许进赌坊,不许骚扰百姓,你是一句话没听进去。”

“来人!先打二十大棍!”

不等两侧官差向前,鲁法一咬牙,随后搂起了衣服咬在嘴里,乖乖的趴在地上。

“砰!砰!砰!.......”

二十大棍打完,鲁法的屁股已经是血肉模糊。

虚弱的开口道:“老爷,小人知错了。”

景帝惊讶的看着这一幕。

这县令的威望显然已经高到了极点!被告竟然没有一丝反抗的意愿。

而且法令严明,这样判案还真是头一次见!

郭天养也是看的直纳闷,自己那些儿孙像这么听话的都罕见,这县令还真是有两下子,自个儿得好好学学!

见行刑完毕方正一淡淡道:“念你是初犯,这个月薪俸减半,去义务扫三个月大街再回来!”

“有所再犯,逐出桃源县!”

鲁法苍白的嘴唇露出一抹笑容:“谢老爷宽恕。”

“来人!送医馆!”

张老六见他这副惨状心里也有些后怕。

大家虽然闹掰了,但是桃源县就这么大,也算半个街坊邻居了。

不至于吧!打这么狠,关键是自己钱没要回来啊!

于是期期艾艾道:“老爷...我的钱.....”

方正一一摊手做无奈状:“你看到喽,他没钱。”

“啊?”张老六傻眼了。

得罪了人,钱还没要回来,这波亏大了!

张老六心碎了,开始摆出一副死了亲爹的模样。

方正一眯起眼,叹了一口气道:“不过,本官也不能让好人吃亏。”

“那这样,你那酒楼叫什么,今晚我去你们店里自罚三杯,就这样吧,退堂!”

“叫老六饭庄!”张老六狂喜,连磕三个响头:“多谢老爷!多谢老爷!”

说完飞也似的跑出了堂内。

“威~~武~~”

临走前方正一瞥了一眼堂外景帝二人。

桃源县虽然人多,但是他这么多年下来基本都能混个脸熟。

以往的客商已经建立了固定的渠道人员,而桃源县基本又没有生人来,这两个人毫无疑问就是新进城的外地客商。

人群渐渐散开。

景帝跟郭天养站在原地彻底傻眼了。

这就完了?什么情况?看不懂啊!这案子判的一点章法都没有,桃源县的人都不正常吧!

郭天养咂摸半天没个头绪,纳闷道:“老爷,我怎么感觉这里面处处透露着诡异呀!”

“不如我们开诚布公直接找那个县令问问?”

景帝低头思索着:“不急,且再看看,晚上他不是说要去老六饭庄喝酒么?我们也去!”

...........

二人出了衙门,又在街上好一阵闲逛。

见得东西多了景帝生怕遗漏,命郭天养拿出纸笔沿路记了起来。

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到了酉时。

两人也正好走到了城北,开始打听起老六饭庄。

经过路人指点没费什么功夫便找到了。

此时还未上客,不过老六饭庄门口的人数已然不少而且明显比其他店铺要多。

景帝抬头一看顿时无语。

饭庄二楼挂着一个巨大的红色横条幅。

【恭迎县太爷莅临本店品尝新菜:当归炖子鸡!】

“原来如此,这县令是帮着张老六招揽生意来了。”

聪明如景帝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不过郭天养又开始在他耳边吹风:“陛下,此人行为无状,官商怎能沆瀣一气呢!”

景帝心中也觉得不妥。

官府与民间商贾搅合在一起实在有些不成体统,有失礼法。

“走,先进去看看。”

此刻方正一还未赶到。

二人直接来到了二楼,找了个靠楼梯的座位,点了两份酒菜,安静的坐了下来。

不多时,楼下传来了嘈杂之声。

方正一在张彪小桃等人的簇拥下施施然走上二楼,一眼便瞥见了坐在楼梯口的景帝。

然后越过二人坐在了中央的桌旁。

张老六殷切道:“县太爷,酒菜早就给您备好啦,现在上吗?”

.................




妇人连忙又去灶台端了一个小瓷盆过来,捧给李元照看。

李元照伸头一看,里面是一坨糊糊,混杂着菜叶,具体看不清有什么成分,但是隐隐有股馊味飘到他鼻端。

郭天养凑过来嫌弃的看了一眼,然后又退了回去。

“这是什么?”

“这是用谷糠,黄米,野菜熬的粥,还加了些盐..”

李元照蹙着眉。

他不能想象,这玩意是给人吃的....在桃源县他曾有看过百姓蹲在街边吃饭。

里面的东西饭是饭,菜是菜,看起来一切正常啊。

但是眼前这玩意卖相不好,气味也欠佳,真能吃?

“这东西能吃吗?”

“能吃,民妇一家每日吃的就是这个!”

听到妇人肯定的回答,李元照还是不敢相信。

好奇心顿时起来了:“我能尝尝吗?”

郭天养吓的一哆嗦,赶忙扑上去夺下了瓷盆,哭诉道:“不能吃啊!公子不能吃啊!”

“这不明不白的东西吃坏了身体可怎么办,老爷得杀了我!”

说完目露凶光的回头看了一眼妇人。

妇人吓得赶紧瑟缩到墙角。

“那你吃!”

“啊!?”

郭天养欲哭无泪,咱为啥要吃这玩意啊!

老老实实回宫不好么,非要在垃圾堆里打滚,这天杀的方正一,天杀的桃源县,太子去了一趟就被下了降头了?

郭天养抱着瓷盆眼巴巴的看着李元照也不说话。

见他这副模样,李元照更来劲了:“呵呵,不敢?!给我拿来!”

说罢直接抢过了瓷盆。

“滚开!”

郭天养连忙还要去抢,结果被李元照一脚踢开。

李元照看着碗里的一团糊糊,突然胆怯了。

这玩意儿...看着确实不能吃啊。

随后看了一眼躲在墙角的妇人又问了一遍。

“真能吃?”

“能吃。”

李元照看着盆里的东西喉头有些发紧,随后心一横,用手指尖勾了一小块,快速放进了嘴里。

糊糊在口中慢慢化开,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顿时充满口腔。

酸,苦,馊,还带一点微咸......

“呕~~”

这一下没忍住,李元照弯腰呕了出来,呛得眼泪鼻涕横流。

瓷盆也应声落地。

郭天养暗道要命,赶紧凑上去扶,并不断拍打着李元照的后背。

又咳了一会儿,李元照才堪堪好受些。

此时墙角的妇人眼里闪过一丝心痛,颤颤巍巍的想要上前搀扶李元照。

李元照胳膊用力一甩,直接把妇人甩了个趔趄!

大怒道:“大胆!竟然敢骗我!不知死活的东西!”

郭天养也龇着牙朝门外吼了一嗓子:“来人啊!”

五六个人顿时一齐冲进屋内!

原本就狭小的屋子这时更显拥挤了。

李元照胸膛起伏不定,显然是被气的不轻,自己竟然被这刁民戏弄了。

刚要开口,屋内的男人听到声音被惊醒了,踉踉跄跄的走了出来。

见屋子里围了这么多人,害怕了。

拖着条病腿跪了下来,颤声道:“几位老爷!我家犯了什么事儿了?”

郭天养指着地上的一团糊糊,冷笑着:“你家婆娘竟然敢骗我家少爷说这东西能吃!你们这两个刁民!”

男人一幅老实巴交的样子,慌张解释道:“是能吃啊!是能吃!我这就吃给几位老爷看!”

说完不顾妇人的拉扯,趴在地上吃起了糊糊。

李元照惊住了...这东西还真能吃!

而且看这男人的表情好像吃的也不是很难的样子。

郭天养看出他的疑惑凑到李元照耳边小声道:“殿下,这百姓的吃食大抵就是这样,可能是殿下吃不惯!”

...................

李元照怔在当场,脸色又白转红,一时间竟感觉羞愧万分。

然后一脚踹向了郭天养,怒道:“狗东西!怎么不早说!”

郭天养委屈的捂着屁股,说什么呀!你非要吃,拦都拦不住,咱家真是倒了血霉了!

看着还趴在地上吃糊糊的男人,李元照红着脸道:“起来吧!快起来吧!”

男人踉跄着起身,李元照看着男人脸上沾了不少灰,心底惭愧更增几分。

小声道:“本公子吐在了你们的屋子里,又吃了你们的东西,该赔。”

“郭大,给他们拿十两银子!”

老实巴交的男人连忙摆手:“老爷不用啊!那些东西不值钱!不值钱的!”

“给你们你就必须拿着!!”李元照严厉道。

郭天养直接把十两银票拍在了男人手上。

见银子给到了,李元照二话不说飞也似地离开了室内。

郭天养紧随其后来到了街上。

见太子的背影显得有几分黯然,上前轻声道:“殿下,回宫吧。”

“你说,宫里的小太监也住这样的房子,吃这样的东西吗?”

郭天养赔笑道:“哪能啊殿下!宫里最差的地方也比这强百倍,吃的也比他们好的多啊!”

“这毕竟是外城,不好!内城,好!殿下以后可以多去内城逛逛。”

“那你没入宫之前吃的都是什么?”李元照问道

经他这么一问,老郭又想起了自己不胜唏嘘,金金健在的童年。

叹声道:“可能还不如他们呢!能天天有粥喝已经算不错啦,三天吃一顿,两天吃一顿,也都是常事。”

“殿下不用担心,这不才安生两年嘛,现在有些百姓日子或许差一些,好日子还在后头呐!!”

李元照点点头,恍然大悟:“难怪那么多人愿意净身入宫当太监呢!”

郭天养:“..............”

........................................


小厮呵呵一笑:“这秽物啊都顺着管道流走了。”

“因为桃源县地势高,所以在县外有专门收集秽物的大坑,一些百姓家里没有冲水马桶也会有专门的倾脚工收集然后运到坑内。”

郭天养略一思索很快发现了不对!

“每一次都冲这么多东西,那尾端的管道岂不是就会被堵住了?”

小厮一拍手:“客官聪明!其实这坑洞根本不大而且离下游河道不远!但是用上了一个特制的水车,据说是通过水车的力量可以把秽物转移到其他地方?”

“转移到哪?”

“隔壁县。”

景帝:“..............”

郭天养:“...........”

小厮说着有些来劲:“要说管道啊,可是我们县最大的工程,全县上下整整干了两年啊!”

“我当初可也是参与进去了呢。”

“我们县令说了!粪坑必须远离桃花县,要不时间长了脏污沉进地里水会发苦!

咱们桃源县的水就是好!又清又甜!隔壁县都慕名而来买水喝呢,可不能让人寒了心!”

“县太爷心善,见不得别人喝不上好水!“

去他妈的心善!合着你把粪丢别人家了,就剩你家水甜了,还有脸卖水?!

郭天养一脸恨恨,咱家在宫里也没见过这么贱的人啊!

景帝喉咙有些发紧,心里直泛恶心,因为京城里的水是真的苦,竟然是这个原因?

“哎呀,这修管道实在是不易啊,我们县太爷还琢磨着跟京城的护城河对接上呢,反正京城人多。”

“要不是太远了地势复杂,水车力量不够,估摸着就成了!”

景帝跟郭天养顿时怒目而视!

这他娘的变着花儿的缺德啊!

小二没有注意到他俩的眼神,继续介绍道:“咱们这的茅厕都没有厕筹,所以这里准备了水枪跟厕纸。”

说着从马桶后面掏出了木制水龙头模样的东西。

“您看这有个把手您一按就出水了。”

说着小厮按了一下把手,一股水流激射而出。

“这个水枪是独立水箱的,装的是盐水,我们县太爷说了盐水才洗的干净!全县客栈都是这般配置!”

“这盐水每天早上会有人来给您补充,或者不够了您直接拉绳。”

郭天养眼睛一亮!这个好啊!太方便了。

景帝则是捂住额头,感到一阵阵眩晕,盐水洗屁股,竟如此奢侈!

小厮接着打开了马桶旁的一个暗格,里面露出了一沓白纸。

“冲完了您用这个纸擦干,扔在纸篓里就好会有人来收,还有这纸我们已经揉好了,不够您再要。”

“用纸擦屁股!?”

景帝跟郭天养同时面露震惊!

小厮见二人不解解释道:“唉..说起这纸啊实在惭愧,”

“本店只能提供这样的纸了,用起来还是有些硬,听说衙门里用的纸跟面巾一样柔软呢。”

“对了,您如果到外面公厕方便都是用这厕纸的,咱们县太爷不让用厕筹嫌不卫生,所以县里也没有。”

“有件事得告诉二位!当初县令推广这厕纸很多人不适应,他身边有个浑人叫张彪,见到有人用厕筹就把人PY缝起来了!”

“你们见到他可千万别招惹他,这人额头有个痣,其貌不扬的但是力大无穷而且脑子不好!”

“牙刷面巾都在侧面给您摆好了,有其他问题二位随时叫我,我先走了!”

两人已经被震惊的无以复加了,同时菊花发紧。

景帝无力的摆摆手,打发了小厮。

转头看见了侧面摆着的牙刷跟面巾。

上面竟然还有一面镜子自己还未注意到!

看着镜子里清晰可见的自己,脸上平添了一些皱纹,两鬓微白。

忍不住伸手摸了上去,这镜子....竟然也如此神奇!?

随后苦笑两声:“朕,老了吗?”

“为何这里每样东西朕都是闻所未闻....”

郭天养见小厮走了疯狗扑食一样扑到暗格旁,抽抽出了满满一打纸使劲摩挲着。

“陛下!是好纸!是好纸啊!能写字的!”

景帝打量了一眼白纸,点头道:“知道了,朕累了,明日再寻机会去见一见本地县令,朕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奇人,能把一个小县管理成这样!”

...............

桃源县衙,后院

“小桃,你这按摩手法可比雪月楼的姑娘差远了!轻了轻了!”

方正一瘫在躺椅上嘴里嚼着果脯,说话有些含混不清。

身后是一名娇俏的丫鬟,明眸善睐。

丫鬟名叫方语桃,是方正一六年前收养的孤儿,名字也是他给起的,如今正是二八年华。

听到方正一不满的声音。

小桃用力一推气道:“那你去雪月楼罢!”

“行...我去。”

方正一懒洋洋的起身,然后被小桃一把按了回去。

双手用力的捏了起来。

“对!就是这个力度保持住。”

小桃咬牙切齿的捏着,张彪走了进来。

“少爷!手下的弟兄们有消息说新进城那两个商人是来做瓷器生意的。”

“要不要把人带过来!?”

方正一摇头不满道:“急什么!做贼做习惯了?”

“等时间到了他们自己就会找过来。”

“今时不同往日啦,现在县里的不少产业刚起步,很多东西要走出去,要正规化!”

“跟人合作要是再搞得民怨沸腾就不好了,那不是长久之道!”

“就凭本少爷这政绩随时升迁,来个心里有怨气主儿的胡咧咧出去,少爷我还不直接就进了朝堂?”

“张彪,你是盼着我赶紧走哇!”

张彪龇牙咧嘴:“放心吧少爷!谁都不能把你带走,有我张彪在你死也死在桃源县!”

“滚!”

........................




次日,朝堂。

朝钟响起,百官列位。

皇帝高坐在龙椅上,李元照则是乖乖的被安置在一旁。

自从昨日听太子讲完心得之后,景帝便动了心思把太子多带到朝堂上试炼学习。

也是到年纪了....

待百官行礼完毕后,景帝道了一声平身,随后照例饮了一杯茶。

随后,朝堂上便陷入了死寂。

景帝也意识到今天的不同寻常,静静的等待臣子开口。

李岩松低头扫视殿中一眼,叹了口气,然后徐徐出列,开口道:“今日朝议,老臣....”

“陛下,臣有本奏!”李岩松还未说完话,兵部尚书冯杰先一步站了出来。

“何事上奏?”

冯杰严肃道:“陛下!臣于昨夜接到建江府急报!因建江水患连日未决且愈演愈烈,民间已经滋生出一股反叛势力。”

“名曰水神教!建江巡抚已派人打探,此教中人乃是乾国余孽所聚!”

“据闻,水神教在其圣女的指引下集数千灾民,在建江各县市分布行动,造谣生事祸乱百姓,建江府的军马为了维持秩序人手已然不足,特向朝廷申请增派一万人马,整肃水神教!”

此话一出群臣顿时议论纷纷。

“竟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两年时间乾国余孽竟然还未剿清?”

“陛下,当务之急需要赶紧向建江府增援银钱平息民怨,如此下去只怕水神教势力做大啊!”

“兵贵神速!应该趁水神教实力尚若将其扼杀在襁褓之中!”

“如此说来........”

“肃静!肃静!”景帝面带怒气,用力一拍龙椅,群臣顿时安静下来。

“区区乾国余孽如今已沦落成一邪教,诸位爱卿反应未免有些过激了!”

“不过,建江水患是一定要解决的,但是国库无银,朕愿从内帑再拨一万两。”

“至于其余的....诸位爱卿都是国之栋梁,如今国家有难,希望诸公能踊跃捐助......”

此话一出,不少人的目光开始闪躲起来。

如同上课生怕被叫到的学生。

过了几息依然无人主动开口,李岩松扫视全场,叹了一口气。

身为内阁首辅,看来自己必须先开这个头了。

陛下说的都是实情,如今国库空虚,还能怎么办呢,可是从其他大臣手中拿银子无异于从人身上割肉啊。

都是口口声声是为了天下百姓,但是前提是不能损害个人的利益啊!

李岩松上前一步,高声道:“老臣愿捐纹银五千两!”

有了李岩松开头,内阁的几位阁老开始纷纷上前。

张东相道:“臣愿捐银四千两...”

郑桥道:"臣也捐四千两"

见几位阁老首当其冲,其余臣子不由得直嘬牙花子。

几位阁老入阁时间已久,且身兼数职,而且作为皇帝的智囊也备受信任。

在各自老家都是鼎鼎有名的一方大地主。

可是其他四品以下小官就不同了!一下子拿出几千两倒也谈不上没有。

可是实在肉疼啊......给灾民捐助?多买两斤大品天仙茶他不香么?

景帝欣慰的点点头。

到头来还得是内阁这帮老臣识大体,顾大局...

随后,其余官员按照官职大小,开始一一上报捐款数字。

从上千两一直下降到几百两,到最后甚至只有几十两。

林林总总下来,一共竟只凑了三万四千两。

看见小太监汇总上来的数字,景帝的面色渐渐难看起来。

算上自己出的一万两,下面几十个臣子总共就捐出了两万四千两,而自己卖个茶叶都能在两三天内筹到一万多两。

景帝倒很想把茶叶的事情说出来,羞杀这一群臣子,但是想到可能会影响后续內帑的收入,果断的掐灭了这想法,然后出言讥讽道:

“没先到我大景朝的官员一个个都如此清廉...这么多人竟只能堪堪凑出不到四万两银子!”

下面一片沉默,众人开始面面相觑起来。

陛下的胃口未免太大了些,到底多少算多啊?

户部尚书张时开口道:“陛下,当务之急是赶紧支援建江,有多少便发多少吧!”

“是啊!请陛下尽快发兵前往建江!”

景帝徐徐道:“冯杰!即刻派兵一万五千人,火速前往建江剿灭水神教!”

“另外,再带上两万两纹银辅助建江府救灾!”

群臣哗然:“陛下!只两万两之数实在太少,如今已有十三万两为何只派发两万两?”

“二十万两之数现在只派发十分之一,实在是太少了!”

不少人都面露焦急,其中多数还是南方系的官员,生怕水灾继续蔓延祸乱到自家。

景帝淡淡道:“水患到底还要多久才能结束?诸卿家哪一个能给朕答案?”

“如果水患一个月未退,难道要朕继续增派二十万两银子么?”

“这是填不尽的无底洞,天下要救的百姓多着呢,可国库就这么多钱,此事...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先缓一缓...”

"冯杰,派兵到了建江之后命人每日回报京内,信息不得有一刻延误!"

“是!”

见皇帝态度坚决,下面的人也就不好再坚持,只不过各自心里都算计着小九九。

张东相凑到李岩松身边低声道:“李公,陛下这是怎么了...我看有些反常。”

李岩松沉声道:“不知道,陛下自有决断....走一步看一步吧....”

..................................................




“请少爷为我做主哇!!今天求到公子府上实在是小人无路可走才敢叨扰公子。”

“小人前阵子家里死了人,觉得家中晦气便产生了变卖房产的想法。”

“哪知道这两日有个叫方正一的家伙强占了小人的宅子,原本价值两千两的宅子偏偏要用五百两买下。”

“小人不从他便威胁小人,称要搅黄福来楼的生意....小人生怕影响了公子便只能低头了,请公子为小人做主啊!”说着,贾凉的哭声越发凄惨。

方正一?张昌精神一震。“这个方正一是什么来头?他凭什么搅黄福来楼的生意?”

“此人曾拿出圣旨给小人看,说是即将面圣出任詹事府少詹事,小人因家中贱妾跳井自杀,方正一便要把这件事栽赃到小人头上,还要到陛下面前进谗言..”

"当时小人就提及了公子,可是那方正一浑不在乎,还说公子在他眼里不过是一条狗,小人气不过便要跟他搏斗,可是..他身边那护卫实在太健壮...."

果然是他!张昌闻言,眉眼间隐现怒气;“那宅子..最后还是五百两卖了?”

“卖了...小人实在没办法,哪怕倾家荡产也不能因为我影响福来楼的生意啊。”贾凉一幅忠心耿耿的样子。

张昌闻言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嗯,知道了,你走吧。”

“啊?那公子...方正一他...怎么办...”贾凉愣住了,怎么就突然让自己走了?

张昌烦躁道:“什么怎么办?你的宅子卖了跟本公子有什么关系?你卖都卖了不是没影响到福来楼吗!”

“可是他骂您啊!小人咽不下这口气!”贾凉快要抓狂了,这跟来的时候想象的不太一样啊!!

张昌冷笑道:“呵呵,他骂没骂本公子我自会查明,我看倒像你这厮在这添油加醋!方正一脑子进了猪油了?还未进京当值就敢辱骂上官之子?”

“本公子倒也听说他是个浑人,不过想来再没脑子也不至于到这个份上!”

“贾凉,本公子实话跟你说了吧,我早就想换了你了,你今天还送上门了!看看福来楼那一年可有可无的进项,你这掌柜是怎么当的!废物点心!活该让人抢了宅子!”说罢转身走了。

双重暴击!

贾凉凄凉的瘫倒在地上,心凉透了。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我做错了什么.....

张昌回到桌前,张时开口道:“昌儿何事在外面吵闹啊?”

“没什么,福来楼那个贾凉让方正一给欺辱了,强买了他的宅子,想让我帮他找回来。”

“嗯!?怎么跟方正一扯上关系了,那你是怎么想的?”张时注视着张昌

张昌斟酌了一会儿道:“这贾凉方才说话必是煽风点火想让我去找方正一的麻烦。”

“不过,若是方正一真的强买了贾凉的宅子,岂不是违反了我大景律?那此事...”

张时摇头道:“钱货两讫,又无第三者在场,就算打官司,空口白牙这官司怎么打?”

张昌沉吟道:“确实,不过..贾凉与方正一交涉时一定提到了父亲,但是方正一还是强买了宅子,可见他全然没把咱们放在眼里,我倒是想会会他......”

“你当如何?”

“还没想好,若说时机,三天之后正值休沐,曲作湖上有一场游船辩诗会,到时妓子贵人云集,把方正一约到此处倒正好验证一番他是何等成色。”

“呵呵,不过方正一名的声想来已经臭了,到时必定丑态百出,要是心有怨念,我怕给父亲惹上麻烦。”

张时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欣慰道:“昌儿长大了,能明辨小人之言又会顾及到为父,很好!”

“不过,成大事者要有胆气!方正一与你年龄相仿,在这一点上你可差了他许多。你若真想会会他就直接去!方正一虽然圣眷正隆,但是成不了什么大气候!有为父在你尽管去做。”

我不如方正一?张昌不屑一笑,道:“有父亲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马上手书一封,邀请方正一!”

管家立刻笔墨伺候,张昌笔走龙蛇很快就写出了一份邀约信,盖好印装在了封套里。

转头对着管家道:“那贾凉走了没有?他知道路,正好让他送去!”

“没呢公子,他还在外面呢。”

张昌走到院子里,发现贾凉正坐在原地哭天抹泪,嗓音嘶哑的像是刚出净身房。

张昌一脚踢在他身上,不耐烦道:“行了!别在这嚎了!”

“这封信,你送到方正一府上,告诉他三日之后前往曲作湖参加辩诗会,不少名人上流等着结交他,请他务必参加。”

“这个头,本公子帮你出了!另外再给你宽限三月,若是福来楼还是没有改观,你哪来的就给我滚回哪去!”

贾凉的鸭子叫戛然而止,一阵狂喜涌上心头,这回跟自己想的一样了!

接过信后磕头如捣蒜:“多谢公子!小人拼了命也要把福来楼搞好!小人的宅子能否回来就全靠您啦!”

张昌一皱眉,没有说话。

宅子?什么宅子?跟我没关系。

“赶紧走吧,看见你本公子就闹心!”

贾凉捧着信,讷讷道:“公子...他要是不去怎么办啊?”

“不去?我张家发出的邀请函还没有人不应的!只要他是个正常人就一定回去,不要想这些有的没的!”张昌一脸傲然之色。

“好嘞!小人现在就去!”

..........................

贾凉一溜烟跑到了方正一府上。

此刻天色昏暗,方府的府门大开,贾凉看见影壁上好像竟然挂着一件破衣服,不禁悲从中来。

自己的宅子竟然被这样霍霍....实在有些心疼.....

不过一想到张昌能为自己出头,又开心起来,毫不犹豫的跨进了熟悉的大门。

此时方正一跟小桃等人正围在一桌吃饭。

贾凉闯了进来见张彪也在场,愣是没敢近前,远远站着喊道:“方大人!”

众人侧目看去,才发现府里多了一个人。

方正一拉着脸看向正在干饭的白伊:“为什么不关门!别吃了,去墙角站着!”

白伊:“............”

然后方正一转头惊喜道:“呦,老贾!你怎么进来了!?又有便宜房子卖吗?!”

nm!

贾凉闻言瞬间破防!眼珠充血,手脚冰凉。

看了一眼手中的信,对着方正一冷冷道:“方大人!你惹了不该惹的人!怕是要大祸临...”

“张彪!去,给他两耳光!”

贾凉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施法,张彪一个健步冲上去拽住他的衣领,左右开弓给了贾凉两耳光,整张脸迅速鼓了起来。

话还没说完就挨了两个大逼斗,贾凉心如死灰的看着阴沉的天空。

方正一冷笑道:“狗一样的东西!闯了少爷我的私宅还敢出言不逊!”

“看看他身上有没有钱!都给我扒出来!”

张彪熟练地开始在贾凉身上翻找了起来,这时贾凉也回过神,努力的挣扎着,不过在张彪的怪力下显得像个小鸡崽子。

很快,原本完好的衣服在张彪的暴力搜身下变成了片片碎布条。

最终在内衬里翻找出了一个暗兜,张彪翻了翻把里面的东西举起来道:“少爷!这有五百两银票!”

贾凉噙着泪尖叫道:“你们不能拿!你们不能拿!这是抢劫!你们这帮强盗!我要告官!我要告御状!!!”

方正一沉着脸:“抢劫!?我方正一一生行事光明磊落,岂容你污蔑!把人带过来!”

说罢,方正一气咻咻的往影壁走,张彪拎着贾凉跟了过去。

方正一一手指着影壁大声道:“睁开你的狗眼给我看清楚这上面写的什么!”

贾凉努力睁开愈发肿胀的双眼,仔细辨认着眼前的信息,缓缓念出:“吾..皇...泼..墨..处?”

方正一抱着膀子冷笑:“看来你个狗东西还识字!”

“这!是!你!能!免!费!看!的!吗!”

“才五百两!便宜你个狗东西了!给我滚!”

贾凉看看影壁,又看看方正一,一丝清泪突然顺着腮边缓缓滑落.....

然后就像沙包一样被丢出了门外.....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


郭天养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看向前方。

随后又赶紧探出头朝着后方看去。

然后又转了回来使劲揉了一下眼睛。

身后的路破败不堪,泥土碎石到处都是,可是眼前的这条路这却是一片坦途!

甚至连一丝起伏都难以看出来!

黑灰色的路面在阳光下反射着奇异的光泽,两侧用石条包围。

刚才车厢猛然一震正是撞到了新旧的交界处。

郭天养一脸震惊道:“怎...怎么会有这样的路!”

车夫一脸委屈:“我也是头回来啊....”

郭天养赶忙钻回车厢:“陛下,您快出去看看吧!”

景帝眉头一皱随后也探身出了车厢。

然后如同郭天养一般愣住了,也是满面的震惊之色。

面前是一条笔直的大道,两侧种满了绿油油的作物。

他还从未见过如此景色!

“郭伴伴!你确定这里是桃源县地界?!”

郭天养赶紧再次拿出地图仔细查看着,随后用力点点头。

“没错!就是这里!”

此刻马车还在赶路,但是却走的格外平顺。

迎面吹来清凉的风配上这样一幅心旷神怡的场景,景帝的眉头也不禁舒展开来。

“没想到,区区一个小县竟然能修出这样奇特的路,有趣真是有趣,看来说什么也要见识见识这桃源县了!”

郭天养不由得赞同道:“连道路都修建的如此别致,此地官员一定不俗。”

又过了半个时辰,道路上开始逐渐出现人烟,或步行或乘着驴车优哉游哉的在路上晃悠。

两旁的田地里还能看见不少农民的身影。

景帝满意的点点头。

没想到一个区区小县居然能管理的如此井井有条!

看来此间官员确实能力非凡,不过为何默默无闻呢?

两旁的翠绿不断划过,远处的城墙开始一点点出现在二人眼前。

............

待走近后。

景帝,郭天养,车夫三人同时张大了嘴!

眼前所谓桃源县竟然是一座坚城!

灰白色的墙砖,高达十数米的城墙!无一不显露着四个字:固若金汤!

城门上悬着三个烫金大字,桃源县!

景帝此刻已经顾不得震撼了。

强忍着怒火开口道:“郭天养!你给我滚过来!”

郭天养心惊胆战,但还是先给钱打发了车夫,随后战战兢兢走到景帝身旁。

“我要你厂卫何用!距京城百里之地竟然有一座如此坚城!为什么没人禀报给朕!”景帝憋着火低声呵斥道

景帝连年征战,那些小的县市见过无数,从来没有一个小县能有如此高规格的城墙。

至多不过是用土坯墙糊弄一下,而且这个桃源县还是不闻不名的一个小县!

天子眼皮底下埋了这么大一个雷,谁能不怒?

郭天养此刻内心慌乱无比,连忙跪下磕头如捣蒜。

他是真不知道啊!听都没听过!

厂卫再神通广大也不会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啊!

谁能想到这穷山沟里能有这么一座坚城,修建的还如此豪华。

简直见了鬼了!

周围人们好奇的目光纷纷投了过来。

景帝无奈叹了一口气,郭伴伴陪他从小到大他也不忍心太过苛责,只不过..真的有些不中用了。

“起来吧,回去再跟你算账!”

郭天养心里一喜,知道自己稳了。

景帝不到十岁时他就跟随在身边他太知道皇帝是什么性格了,这么说自己基本没事了。

不过他还是鼻涕一把泪一把的缓缓站了起来:“奴婢谢老爷。”

“走吧,进城!”

说完二人抬腿便向城内走去。

至城门口突然被三个官差拦下:“二位请出示路引!”

郭天养早已准备好直接递了过去。

官差翻看了两眼递还回去接着道:“来桃源县所为何事?”

“经商!我家老爷是做瓷器生意的,来此看看。”

听到经商二字,官差嘴角一咧,转头跟身边一人耳语了一番,然后那人急急忙忙的跑进城去。

景帝不明所以,但是也并未多问,人家显然不想让人知道。

于是开口道:“这桃源县城墙如此高大坚固应该花了不少钱吧?官府是不是加税了?”

不等面前的官差回答后面一个官差先乐了。

“问了!问了!我说什么来着!掏钱!”

之前问话那官差无奈的瞥一眼景帝随后从怀里掏出十文钱。

然后解释道:“这城墙啊....其实是样子货,外面粘的石板没看见吗?花纹都是刻上去的。”

“我们县太爷嫌土墙丑,才想出这个法子,没花多少钱。”

郭天养:“............”

景帝顿时哈哈一笑。

原来如此!没想到这县令还是个雅人!看来是自己多心了。

眼见着官差输钱了,景帝此时心情大好,直接让郭天养拿出一两银子递了过去。

谁知道官差见了银子眼神一变,厉声道:“干什么!拿走拿走!我们桃源县不兴这个!”

郭天养的手僵在半空,递也不是收也不是。

心里一时哭笑不得,还有地儿不兴收银子的?真他娘的邪门了!

景帝也露出了深思的表情,区区一小吏都有这样的意识,桃源县...着实有意思。

二人没有多纠结,收回了银子径直向城内走去。

乍一进入城内,二人又沉默了....

眼前是大片大片的石板路,干干净净!

左右两旁建筑林立,街上行人众多。

就连沿街叫卖的小摊也为数不少。

而且两侧的房子看起来都是十分光鲜,显然是刚建好没多久。

整体看起来竟然比京城还要豪华许多!

“陛...老爷!这里竟然用石板铺路!实在是...罕见。”

景帝面色严肃的点了点头。

石板铺路哪怕在京城都没办法如此奢华,此时京城外城绝大部分的路还是土路。

每逢下雨便格外泥泞,可是桃源县的石板路简直一眼望不到头!

最重要的是街上百姓的精气神更是与京城截然不同!

人人面色红润,毫无菜色,而且胖人的数量似乎不在少数。

哪怕在京城也是相差甚远!

景帝心中的疑惑越来越重。

............




景帝还是头一次在桃源县夜行。

为了照路,临走还向店家借了一盏灯笼。

在路上,景帝提着灯走意外的发现竟然还有不少商家正在营业。

尤其是街边小摊,购买东西的人竟然为数不少。

烹饪食物的热气与香气在街面不断飘散。

京城已经实行宵禁近十年,这样的场景景帝看在眼里也是觉得格外新鲜。

不过他没有多做停留,快步赶往衙门,毕竟正事要紧。

到了衙门口的牌坊下,两名官差将景帝拦下。

景帝直接拿出了当初贴在马车上的徽记出示给两名官差看。

二人对视一眼道:“请在此等候,我们先进去通报一声。”

不多时,小桃从里面款款走来,面对景帝脆声道:“您就是李先生吧,请随我来。”

衙门前的广场上一片漆黑,两人一前一后走着。

“姑娘如何称呼?”

“叫我小桃便好。”

景帝继续道:“不知方县令何时休息?”

小桃轻笑一声:“我们少爷平日里这个时间已经就寝了,今日估计是心里有事现在还在庭院坐着喝酒。”

“不知先生来找我家少爷何事?”

“建江水患,听说方县令有解决之法,李某特来拜访。”

“哦?建江发洪水了?这个时节能有水患倒是稀奇,可能就是因为这事少爷才没休息吧。”

听小桃这么一说,景帝感到有些意外,白天方正一表现的可是一幅不在乎的样子,没想到私底下会有这种表现。

或许是这丫鬟想错了。

于是继续问道:“建江水患,已经波及到成千上万人。李某曾听方县令提过用天雷劈山堵塞河道便能解决水患。”

“难不成方县令真能召唤天雷?”

“天雷?”

小桃突然脚步一顿,脑海中浮起前些年方正一带着她参观用火药开发沥青矿时的场景。

当时她被吓得瑟瑟发抖,还是方正一抱住她才安定下来。

回想起这段记忆,小桃嘴角勾勒出一抹笑容。

“我们少爷哪里会什么召唤天雷!那些都是骗小孩子的。但是如果少爷真的这么说了!那水患就一定能解决!”

“哦?为何?”景帝心中一喜。

“这世上应该没有少爷做不到的事吧。”

景帝的心又沉了下来,这番说辞就如同朝堂之上臣子对自己说的恭维话一样。

毫无价值!

“不过...今晚李先生要来,我想少爷应该早就知道了。”

“哦?”

“您没来之前,我看见少爷在桌上备了两杯酒水,想来其中一杯应该就是给先生准备的吧。”

景帝精神一震!那就是有的谈!有的谈就有希望!

没看出来方正一年纪轻轻竟然还有料事如神的本领!

谈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后庭。

小桃先一步走进了庭院内,随后便通知景帝直接进入其中。

景帝走进庭院,一眼便看见方正一正坐在石桌前,对月举着酒杯,姿势格外烧包。

方正一侧目,见景帝进来,朗声道:“老李这么晚来找本官何事啊?”

“来来来,先坐。”

景帝径直走过去坐下:“好!那李某就直说了!不知方县令到底能不能解决建江水患?”

“若是能成功解决此事,那就是大功于朝啊!到时莫说银子,哪怕封爵也未可知啊!”

方正一笑呵呵道:“老李,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官儿迷。当官有什么好,本官手下管着这么多百姓每日头疼的紧,做个富家翁他不好么?”

听见他这懒散的话景帝恨不得邦邦给他两拳,这个没出息的东西!

忍住怒气道:“李某也是大景子民,为君分忧乃是本分,难道方县令不这么想么?”

“好!说得好!”方正一一拍桌。

高声道:“本官日日夜夜想的就是为君分忧!”

“老李我跟你可算是惺惺相惜啊!既然如此,本官就送你一场富贵!”

“本县有一物名叫功德无量!此物或可解水患,不过不敢完全保证!”

果然!他果然有能力!功德无量,听起来就已经十分神奇。

景帝内心雀跃着:“不知这功德无量是何物?”

方正一一挥手:“那你就不用管了!我桃源县可派二十人,携带功德无量前往建江救灾,其余的成与不成就看命了!”

“车马太慢,功德无量又格外笨重,需转到京城附近的江凌港坐船南下,再由马车运到建江,期间需要护送人员就由你来安排吧。”

“如此,七日之内可达,不过....我桃源县这些义士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去帮你救灾......”

说着方正一搓了搓手指。

景帝心领神会,霸气道:“两万两!”

啧啧啧,这点钱还想买炸药!?

“五万!”

“呃...李某没有那么多银子...”景帝尬在当场,没想到方正一狮子大开口要这么多钱。

“无妨!,我桃园县可提供借贷,出息五百!”

“不过..你可想好了,这是一场豪赌,若是不成功,那可便栽了。”方正一出言提醒。

景帝没犹豫直接痛快答应。

朝廷如果直接支二十万两,拿着笔钱基本就都拿去善后了,铁定一文钱都剩不下来,而且后续建江府肯定少不得还会要钱。

现今五万两银子就能解决二十万两的问题,简直求之不得。

更何况日后方正一入了朝堂还有胆子敢找朕要银子!?

方正一抿嘴一笑:“我一看你就是干大事的人,本官能出一份力也是与有荣焉。”

随后表情一变,严肃道:“你一定以为本官在坑你,但是说实话,这功德无量价值无可估量,五万两纹银已经是很便宜了。”

“如果患有幸解决水患定要注意防疫,大水过后必有大疫!”

“所有尸体就地焚烧,百姓要转移到干燥通风之处。”

“遇积水低洼处,记得用生石灰覆盖,有感染风寒者及时隔离。”

“若是疫情发生,也要把病人隔离,同时要让其他人用细布覆住口鼻以防止疫病扩散。”

“说这些或许你心中还有疑问,不过这都是我桃源县积年总结出来的经验,只管去做就好!”

“哦,还有.........”

看着方正一侃侃而谈的模样,景帝的表情逐渐变得柔和。

显然方正一早就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并且细细做出规划,如此细致的安排不可能是临时想的。

或许自己不来这一趟他也会去想办法救灾吧!

此子果然有一颗为国为民之心,看来之前朕对他误解颇深。

再次看向方正一的眼神已经满是赞赏。

“总而言之,就这些,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李隆为建江百姓多谢方县令了!”

景帝此刻心情大好,直接拿过方正一没用过的酒杯,豪气道:“看来方县令今日早知李某要来,我在此便敬方县令一杯!”

说完一口干了下去!

咦?这味道?

景帝咂咂嘴,什么味儿都没有啊,好像是水。

“老李,你喝我漱口水干嘛?”

“.......................”

................................


接着,方正一又给二人普及了一些商业常识以及手段,饥饿营销,品牌效应之类的,虽然景帝二人听的有些迷糊,但是一番酒宴下来也算得上是宾主尽欢。

张老六笑眼咪咪的凑了过来。

“县太爷,吃好了?”

方正一叼着根鸡骨头剔牙,微微点头:“嗯!不错,还像那么回事?多少钱,结账!”

“一共五百零六两,给您抹个零五百两。”张老六点头哈腰道

一听这价格在场众人皆惊了。

五百两!吃银子呢?

方正一气急而笑:“行啊!张老六,宰人宰到老爷我头上了,有钱途。”

张老六冷汗连连赶忙跪下:“县太爷您听我解释啊!之前下面来了几个小孩子不懂规矩跑到外面嚷嚷了!”

“说咱们这今天免费吃饭。”

“这一下来了几十号人,桌子都摆到街面上了。”

“小老儿也没办法啊,这个价格还是给您打的折,我这店里的食材都用完了,还是去隔壁借的!”

方正一闻言乐了,桃源县这帮刁民真是越来越贼了。

“几十号人吃了五百两也贵啊。”

张老六继续哀嚎:“哪啊!这帮刁民还喝好酒呐!喝多了要吃寒瓜(西瓜),我们赶紧去给买了十几个!”

方正一眼睛一亮:“寒瓜种出来了?多少钱买的?”

张老六委委屈屈:“十两一个。”

“保熟吗?”

“是熟的。”

景帝跟郭天养也是一脸懵逼,一顿饭五百两没什么,不过这个季节刚入春哪来的寒瓜!?又不是夏天?

方正一一皱眉:“十两!这帮兔崽子,自己县里还卖这么贵,瓜皮子金子做的还是瓜粒子金子做的。”

郭天养也是服气了,合着您也知道贵啊!

“是啊!我也是这么说的!人农业司的人跟我说了!”

“爱买不买!现在哪有瓜啊!这都是大棚的瓜!我们嫌贵他们也嫌贵,卖的都是成本价!”

“行了行了!知道了,张彪,给钱!”

张彪上前一步,准备结账。

张彪?景帝跟郭天养倒吸一口凉气,然后同时菊花一紧。

他就是缝人py的张彪!?果然是相貌平平!从头到尾竟然都没注意到此人。

“咚!”

张彪轻飘飘的一甩袖子,一包银子直接砸到了桌子上。

“点点!正好五百两。”

景帝二人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五...五百两装袖子里了?”景帝磕磕巴巴道。

张彪大大咧咧回道:“是啊!我们少爷每次出门都带一千两现银的,这还有五百两呢。”

说着举起了右边的袖子,里面沉甸甸的有东西坠下来。

这臂力!岂不是能用上百斤的兵器?

景帝狠狠咽了一口唾沫,此人要是在军中效力定是一员猛将!

“怎么不带银票?”

“都差不多,现银拿着踏实!”

“..........”

这就是你随身带着一千两现银的理由!?

见二人一幅吃惊的模样,方正一笑着解释道:“二位,这是我的部下张彪,字海皇。”

“本县唯一捕头,第一猛士,江湖人称桃源之星!”

“别说一千两银子了,人都当沙包一样丢!如果遇到泼皮无赖可以找他!”

景帝服气了,朝他拱了拱手:“佩服,佩服,张海黄果然是壮士!”

张彪一脸自傲的挺起胸口。

方正一道:“那么...我就不送二位了,如果定下明日到县衙可直接找本官。”

.............

当晚,景帝二人回了客栈。

景帝坐在桌前,郭天养侍立在一旁,桌上烛火明灭不定,景帝表情也显得高深莫测。

思虑良久,景帝开口道:“准备好银票吧,明日去衙门跟他签订契约。”

“朕倒是越来越好奇这方县令了。”

郭天养道:“陛下,那横江府还去吗?”

“不去了,已经大有收获,在此地耽搁太久,太子监国,想必朝臣们都急了。”

随后景帝长叹一声:“没想到啊,看那方正一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就能把一县之地管理成这样。”

“想到太子朕便头痛!远不如矣!”

郭天养道:“陛下,方正一此人行事虽不拘一格,但身为一县父母官竟然亲自做起生意,是否不妥?”

“非常人行非常事,他能有今天这样的成绩已经是羞杀天下的官员了。”

“短短两三天朕已经眼界大开,不过还是有诸多迷惑....大棚是何物...”

“这方正一着实有意思!”

郭天养不服道:“陛下,我看他专擅奇技淫巧罢了!哪有往别人家倒粪水的!”

“还有诓骗京城贵族购买普通茶叶!”

“饭桌之上为了卖茶叶还对陛下巧言令色!”

景帝打断他,面上略带嗔怒道:“够了!若是奇技淫巧能让百姓富足那也无妨!”

“你若有他三成的本事朕也就不用这么头痛了!”

“回去之后记得查一查方正一的资料,还有为何历年巡查官员没有上报桃源县的消息!”

郭天养扁扁嘴,自己忙前忙后,一点好没落着不说,结果还 插 了满身箭。

于是委屈道:“陛下圣明!”

“哼!鹦鹉学舌!”

郭天养:“.................”

......................................




郭天养心中暗笑不已。

这可是方正一的经典好活儿了,这叫转移矛盾!

之前在桃源县耍了咱家几次,这次把这招玩到阁老身上了简直就是不知死!

真以为说了几句好话,带了几顶高帽陛下就能对帮你拉踩张公了?

想屁吃!

只见张东相气的直哆嗦:“好...好一个口舌如簧!本官何时说过陛下不圣明!”

“当面吹捧实非君子之道!若是由你这样的人来教导太子,国将不国,陛下明鉴啊!”

李岩松,郑桥二人忍不住摇头叹息。

张公哪里都好,就是性子太直,人太冲动,这小子稍微挑唆几句情绪就激动了。

论口才怕是远不如眼前这个奸猾的方正一。

方正一走到张东相近前,直视他道:“张公,何为当面吹捧!难道张公认为下官说的不是心里话吗!?”

“我方正一一向直抒胸臆,心里怎么想的,口中便怎么说。”

“陛下在下官眼中就是独一无二的伟男子!大丈夫!千古一帝!”

“武能上马定天下,文能下马治水患!陛下就如同高挂天上的太阳,那样的鲜明那样的出众!”

“下官虽处江湖之远但常仍心忧陛下!平日里唯一的爱好便是举杯邀月,以寄托下官的思君之情!”

“如今能得见天颜,一展钦佩之情,我何错之有啊!!”

“难道!我大景国的高官已经容不下有臣子说真话了吗!”

“这个世界还能不能好了?我们这些位卑言轻,直言敢谏的忠臣到底怎么活你们才能满意,想到这里我的眼泪就不争气的流下来,难道朝堂就这样黑暗吗!气,抖,冷。”

说完方正一还装模作样的抹了把眼泪,以袖掩面,抽泣着。

张东相瞪大了眼睛,胸膛起伏不定,人已经有些站不稳了,幸亏身后还有郑桥扶着。

一手指着方正一,口中急促道:“你....你....你....!”

百官沉默了。

一个人若是有些无耻你还可以谴责他,但是满脸都写着无耻你只能躲着他了。

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

看方正一不但不以为耻还反以为荣,句句都不离夸赞陛下,那众人只能沉默了。

就连一向口尖舌利的言官也不愿意出来说一句话,说什么啊!还能说什么呢!?他又没犯罪!只是殿前失仪!

道德谴责?这厮没道德啊!

原本以为要迎接来一个冉冉升起的朝堂新星,结果来了只臭虫,现在撵又撵不走,气抖冷!

景帝此刻也是感觉肉麻之极!

如此恬不知耻,光明正大的吹捧竟然让他感觉有那么一丝丝受用...

但是看到张东相气极的表现,景帝还是板起脸怒声道:“方正一你放肆!还不赶紧退下!张公乃两朝元老,岂容你在他面前胡言乱语!”

方正一放下袖子,赶忙退后两步,接着激动道:“吾皇圣明啊!历代皇帝都恨不得给自己增光添彩,对自己的功绩大书特书,沉浸在臣子们的溜须拍马之中,唯有吾皇竟然时刻保持清醒,只愿接受批评,正所谓吾日三省吾身!陛下竟能时刻反省自身,无异于达到了圣人的境界!臣,实在是佩服的肝脑涂地!”

闻言,张东相喘的更加厉害了:“我....我....我.....”

景帝:“.............”

郭天养老脸上的肉打刚才就一直哆嗦,现在哆嗦的更厉害了...仿佛被装上了震动小马达。

可怕啊!可怕!这方正一竟然突破了咱家的想象力.....

景帝心中现在满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只能淡淡道:“够了!不要再说了。”

“诸位爱卿,还有人有话要讲吗?”

“陛下,臣有一言!”

严国安站了出来,对着景帝行了一礼,随后冷眼看着方正一道:“本官乃是詹事府詹事,严国安。”

方正一心中一凛,好嘛,这应该是个玩嘴皮子的,比那老头难对付的样子。

“陛下,太子乃是储君,经历世事尚浅。”

“作为储君自然应当亲贤臣远小人。忠言逆耳利于行,良药苦口利于病,这是古今皆然的道理。”

“似方正一这般阿谀奉承之辈若是围绕在太子身边,整日称太子圣明,贤德,臣恐太子迷失自己。”

“若是未来当政,身边奸臣当道,群狼环伺,又听不进忠言无异于危害我大景之社稷!”

“臣忝为詹事府詹事,教太子圣人言,习圣人礼,若是身边有奸人围绕,臣恐前功尽弃,今日,纵使臣粉身碎骨!也要请陛下罢免方正一!”

群臣哗然!

不愧是太子师啊,铿锵有力!有理有据,这回看你方正一还死不死!

罢免!?好机会啊!方正一眼睛一亮,精神了!

罢免好哇!罢免了回到桃源县,哪怕把自己这个县令的职撤了也无妨!桃源县是自己的根基,哪怕其他人上任也丝毫影响不了自己!

唉,自己也是气昏头了,刚才就不应该顶撞那个老头,顺着他直接撤了自己的职不来的省心多了?

景帝开始头痛起来,他看重的正是方正一别俱一格的思维,想让他给太子更多启发。

当初也想到方正一会不招人待见,没想到这厮嘴这么贱,一来就把所有人得罪了,现在该如何下台.....

严国安见景帝闭口不言,不由得有些急了:“陛下!若任由奸臣当道,臣恐太子会养成暴戾的性子,无一丝仁爱之心啊!请陛下明鉴!”

郭天养眼皮一跳,暗道一声糟。

太子没有仁爱之心,陛下还不知道吗?用你在这多嘴?!

果然,景帝闻言淡淡道:“嗯,知道了。”

百官听完心凉了半截。

知道了?什么叫知道了?看陛下这态度是不想动方正一啊!他到底有什么好?

方正一见状连忙拜倒道:“陛下!臣认为严詹事所言甚是,臣无德无才!请陛下收回成命!”

啥?!

群臣傻眼了,怎么个事?这小子明明战斗力爆表,陛下也有偏向的意思,这会儿自己突然认输了,发生甚么了!?

景帝心里当然清楚方正一怎么想的,于是冷声道:“不准!”

方正一暗道要命,再次恳求:“臣无力胜任少詹事,再者臣在此又为人不喜,平添了许多麻烦,请陛下收回成命!”

景帝拧起眉头:“朕金口玉言,岂是你想收就收!不准!”

方正一再次鼓起勇气,大声道:“请!陛下三思!”

啥?啥?啥?

这回所有人都蒙了,这方正一看样子是铁了心想走啊!陛下那边铁了心要留他,到底是啥情况?

这时候已经缓过气儿的张东相神色复杂的看向了方正一,这厮怎么突然顶撞起皇上了?

景帝这下是真怒了!

你三番五次要辞官,无非就是想回到桃源县逍遥自在!朕偏不让你如愿!

景帝豁然而起,抄起桌上的砚台猛地朝方正一前方砸了过去。

砚台砸在地上,崩裂四碎,墨水溅了方正一一身。

接着就听到景帝暴怒道:“方正一!你再敢多说一句,朕砍了你的脑袋!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这个少詹事你是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若是做不出成绩!朕一样砍了你的脑袋!听懂了吗!”

“退朝!”

说罢,景帝便气冲冲的甩袖走了,郭天养跟太子连忙跟上。

退..退朝?这就退朝了!?陛下今日为何如此反常啊!

众人愕然,然后目光再次全部集中到了方正一身上。

严国安瞪了一眼方正一,狠狠的一甩袖子也走了。

“李公,陛下这是何意啊?”郑桥对着李岩松道

李岩松叹了口气:“方正一这是以退为进,真是好手段,以后怕是不能消停了,照顾好太子吧,我也走了!”

说完,自顾自的背着手离开了大殿。

殿中,方正一满脸失落...果然,景帝不愿意放手。

一来就把所有同行都得罪了,糟心的日子就在眼前,为啥每次换地图都是地狱难度开局!我的桃源县啊...何时才能回家!

再多想也无益,方正一只能摇了摇头,落寞的走出了大殿。

到了大殿门口,看着朝阳刚刚升起,方正一却只想抽支烟喝杯酒舒缓一下心中的郁闷,可惜现在既没有烟也没有酒。

“方大人好手段啊?”揶揄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方正一面无表情的扭头看去。

一个贼眉鼠眼的小官正跟自己说话,对着自己阴阳怪气道:“方大人这招以退为进用得妙啊,难怪深得陛下信重。”

“你谁啊?”

贼眉鼠眼高声道:“本官翰林修撰杨风帆!”

“he~tui!”方正一懒得搭理他,一口痰直接吐在了杨风帆靴子上。

杨风帆顿时大惊,后跳一步,惊怒道:“你这人怎么这般无礼!简直有辱斯文!”

“阁下长得就已经有辱斯文了,麻烦离我远点。”

身侧有人听到了方正一说话忍不住笑出声,心道这人还真是牙尖嘴利,嘴上一点不饶人啊。

杨风帆讥讽道:“方詹事可真是镇定自若,把所有人都得罪了还在这优哉游哉?”

方正一瞥了他一眼:“你区区一个六品修撰也敢在我这放肆?不知道本官上头有人么?”

杨风帆立马警惕起来:“谁?”

方正一呵呵一笑:“那自然是皇上身边的郭公公,他可是本官的挚爱亲朋,知心密友,他吃饭我夹菜!”

“你这修撰还想不想干了?想干就赶紧滚!”

杨风帆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方正一的底气在这,难怪皇上如此关照他!定是郭阉在陛下耳边吹风了!

此人真是无耻,身为读书人竟与阉人为伍!

杨风帆心中鄙夷更甚,但是慑于郭公公的淫威还是灰溜溜的走了。

方正一现在是不想在这待了,到现在也没有礼部的人来安排自己,东宫的门都不知道往哪开,不如回家算了!

想通了之后抬腿便走。

没走多远,郭天养迈着小碎步追了上来,在方正一身后喊着:“方县令等一等!请留步!”

方正一一回头见是他,赶紧摆出笑脸:“呦!郭哥!”

郭天养表情僵住了,郭哥?谁是你郭哥?臭不要脸的东西!

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郭天养还是露出笑脸迎了上去。

“呦,恭喜方詹事贺喜方詹事!陛下私下召见,现在正在御书房等您呢!”

方正一笑着,拉起郭天养的胳膊就往人多的地方走。

手从怀里悄悄掏出一张二百两的银票,塞到了郭天养袖子里。

“郭哥,陛下何事召见啊?”

郭天养不动声色的推了出去,笑道:“咱家也不知道,您现在直接过去不就成了吗?”

方正一又摸出一张五百的,再次塞了进去:“我这不是怕触怒了陛下吗,毕竟刚到宫里,不懂规矩!”

郭天养摸着银票的纹路,暗自点了点头:“呀,其实倒也没事,只是给方詹事一些嘱托罢了。”

“方詹事,咱家这还有事,你看那有个小太监,让他带你过去便可。”

“嘿嘿!好,多谢郭哥了。”说完方正一又把二百两塞回了郭天养的袖子。

然后,转身就走了。

郭天养摸了摸袖子里的两张银票,看向方正一的背影满意的点点头。

行!这人能处!给咱当个干儿子也好!

....................................

顺着小太监的指引,方正一顺利的来到了御书房。

方正一在门口,清了清嗓子,把上衣掖的严严实实便开始等候传召。

不多时,景帝的声音响起,方正一顺利进屋。

进入御书房内,景帝埋头写着公文,不发一言。

方正一就尴尬的站在屋里,头不敢动,但是眼珠四处乱转。

御书房啊!还是很好奇的。

等了一炷香的功夫,景帝的茶都饮了三盏,才慢慢放下毛笔。

直视着方正一道:“方正一,你可知........”

“臣!知罪!”

说完从胸口掏出一叠乱糟糟的银票,双手捧着。

这波啊!这波叫先发制人!

虽然方正一事先不知道李隆就是景帝,但是景帝既然往桃源县派了探子肯定知道不少东西,所以银子早就单独分好放在身上了!就等你问!

方正一恭敬道:“这是桃源县七年产生的盈余共八万六千五百二十四两,罪臣方正一,请陛下点明!”

此刻他内心有些惴惴不安......这数儿有零有整的,陛下.....应该能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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