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虞苒女士应该是劳累过度引发的心脏骤停。”警察面色凝重，“今天清晨，寺庙住持发现的时候，已经出现了僵硬……”
原来人死后衰颓的速度这么快。
床上的“我”双眼紧闭，嘴角还挂着恬静的笑容，皮肤里却渗着病态的白。
池洲难以置信的轻轻握住了我的手，想必冰冷又坚硬。
“撒谎，怎么可能心脏骤停……”
他红着眼，慌乱的摸索手机，开始联系医生。
“我能找人治好她。”池洲薄唇颤抖，自欺欺人的喃喃道，“苒苒出过那么严重的车祸，都能被救回来。”
其实他也很清楚结果了。
那一场车祸中，尽管我受伤严重，但至少，我留了一缕残魂在体内。
只要心脏还在跳动，总还有一线希望。
那次也是因为，我踌躇不定，所以留下了转圜的余地。
池洲手抖的拿不稳手机，他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手指：
“不可能，怎么会这么突然……”
可他再怎么佯装平静，都控制不住颤抖的身体。
池洲突然扔下手机，攥紧的拳头狠狠砸在金属质地的栏杆上。
鲜血瞬间顺着手指缝隙蜿蜒而下。
“池先生，节哀，您的夫人和孩子不会希望您就此消沉的。”小警察垂着眼，还是安慰了他一句。
池洲的眼神呆滞了一瞬，
然后他慢慢抬起头，声线里染上了几分难以置信：
“孩子？”
小警察似乎也没料到他会是这个反应：
“难道您还不知道？”
“虞苒女士腹中的胎儿已经两个多月，我们在医院还查到了她的就诊记录。”
时间像停滞了半个世纪之久。
漫长的沉默后，池洲轻轻摇头。
14
池洲在太平间枯坐了很久。
或许是太久没打理形象，栗棕的碎发邋遢的垂在额前，下巴细小的胡渣也都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