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落秋中文网 > 现代都市 > 引凤台高质量小说阅读

引凤台高质量小说阅读

之知 著

现代都市连载

沈妤谢停舟是古代言情《引凤台》中的主要人物,梗概:随意的落子,都把她逼得进退维谷。起先还好,后来下得越来越慢,谢停舟落子后,她捏着白子半天没动,目不转睛地盯着棋盘,想从上面找到生路。半晌,她抬起头,“我认输。”话说出口,才发现谢停舟已靠着软枕闭上了眼。他鼻梁很挺,眉眼英挺而疏冷,发丝散落在月白的袍子上,黑白相间如同浸染了水墨。看上去毫无防备,好似只要一伸手就能立刻了结......

主角:沈妤谢停舟   更新:2024-09-08 09:29: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妤谢停舟的现代都市小说《引凤台高质量小说阅读》,由网络作家“之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妤谢停舟是古代言情《引凤台》中的主要人物,梗概:随意的落子,都把她逼得进退维谷。起先还好,后来下得越来越慢,谢停舟落子后,她捏着白子半天没动,目不转睛地盯着棋盘,想从上面找到生路。半晌,她抬起头,“我认输。”话说出口,才发现谢停舟已靠着软枕闭上了眼。他鼻梁很挺,眉眼英挺而疏冷,发丝散落在月白的袍子上,黑白相间如同浸染了水墨。看上去毫无防备,好似只要一伸手就能立刻了结......

《引凤台高质量小说阅读》精彩片段


并且从观察中她发现,自己的轮值比其他近卫要少,不知道是兮风故意安排,还是受谢停舟授意。

看来今天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她哪里知道,谢停舟是真的被她给烦透了。

比如他想好好下个棋,那声音来来回回,比如想假寐休息一会儿,那声音还是来来回回。

沈妤上了马车,听见车厢内谢停舟出声,她才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马车纵横约莫六七尺,相当于一间小屋那么大,外观丹楹刻桷,富丽堂皇,等掀开帘子进去才发现里头别有洞天。

马车内供了暖炉,地上铺着氍毹(qú shū)①,里面温暖异常。

谢停舟只着了件月白单衣靠在榻上,恣意又风流,沈妤进去时仅看了一眼便低下了头,跪坐在了桌案前。

“殿下唤我来,有何吩咐?”

谢停舟看着眼前的人,“你这几日来来回回跑了几十趟了吧?”

沈妤抬起头,疑惑地看向他。

她时刻关注要犯的安危,谢停舟连责备都不能。

但是,那马蹄一天到晚跑来跑去真是太扰人了。

谢停舟端起茶杯沉吟须臾,斟酌道:“犯人有青云卫押送,你是我的近卫,别的事你无需操心。”

沈妤听出他言语间有些说她僭越的意思,低头应声:“是,属下知道了。”

说完还是没忍住提醒,“殿下,此次押解梁建方等人上京,恐怕不会很顺利。”

谢停舟示意她继续说。

沈妤道:“梁建方活着一日,盛京必定有人夜不能寐,如果有人想要灭口,多半会在路上动手。”

谢停舟手指沿着茶盏拨了拨,“那依你之见呢?”

沈妤犹豫了片刻,见案上有一个茶壶,略倒了一些在桌上,用手指沾了几下勾勒出一张简略的地图。

“这里是燕凉关,从燕凉关至京途中,有几处地方,分别是平渡峡……”

她边画边讲解,将几处适合设伏的地点都标了出来。

她从小在边关长大,从燕凉关回京的这条路不知跑了多少遍,早就烂熟于心。

谢停舟默默听着。

他这几日没歇好,白天好几次想要入睡都被时雨的马蹄声给吵醒。

他半阖着眼看着面前的少年,已不知神游到了哪里。

“殿下?”沈妤抬眸看去。

谢停舟回神,“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沈妤眉心不经意蹙了一下,刚站起身,就听谢停舟道:“会下棋吗?”

“啊?”

“你,会下棋吗?”谢停舟又问了一遍。

沈妤看向塌上的棋盘,“会一点,但下得不好。”

“无妨。”谢停舟手指微微抬了抬,示意她坐。

沈妤执白,谢停舟执黑。

谢停舟下棋下得极好,每次沈妤落子,他几乎不用考虑地就紧随其后。

车厢内暖意绵绵,加上嘀嗒嘀嗒的落子声,哄得人昏昏欲睡。

沈妤全神贯注,每次谢停舟看似随意的落子,都把她逼得进退维谷。

起先还好,后来下得越来越慢,谢停舟落子后,她捏着白子半天没动,目不转睛地盯着棋盘,想从上面找到生路。

半晌,她抬起头,“我认输。”

话说出口,才发现谢停舟已靠着软枕闭上了眼。

他鼻梁很挺,眉眼英挺而疏冷,发丝散落在月白的袍子上,黑白相间如同浸染了水墨。

看上去毫无防备,好似只要一伸手就能立刻了结了他的性命。

沈妤看了一会儿,轻轻放下手中的棋子。

等她出去,谢停舟睁开了眼,眼底毫无疲色。

“我闭眼假寐,他没有对我出手。”谢停舟对刚进来的兮风说。


在沈昭面前,沈妤没必要藏着掖着,这是她在世上最信任的人之一。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做了一个梦。”

沈昭颔首。

沈妤继续道:“不论你信不信,我都将它当成一个警醒。”

“你梦到了什么?”沈昭问。

沈妤说:“你用一万轻骑突袭西厥南营中计被困,父亲举兵营救未果,燕凉关一战大周大败,甘州城破后被百姓被屠。”

沈昭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他确实在今日点了一万轻骑,只等入夜便出发,若说是无稽之谈,未免也太过巧合。

炉上的水壶片刻就沸腾了,汩汩水声一直响个不停。

沈昭喘了口气,仍是有些难以置信。

“在你梦里,我和爹……”

“战至最后一刻。”沈妤艰难地说,喉间有些哽咽。

沈昭没说话,盯着响动的水壶思索着,又听沈妤道:“快下雪了。”

沈昭这才拎起水壶,将倒扣在桌上的杯子翻过来,倒了杯热水递给沈妤。

“燕凉关以西气候更冷,往年西厥人不会在冬日进犯,他们雪前就会退兵,再抗些日子应该快了。”

沈妤摇头,“他们不会退兵。”

“为何这么说?”沈昭疑惑道。

沈妤捧着水,感觉手上热了些,她说:“因为今年西厥遭受的旱灾,他们是指望着进关内抢夺这个冬日的口粮,否则这个冬日就得宰杀牛羊和战马过活,太伤根本了。”

沈昭苦笑了下,“他们哪里知道就连前线都快吃不上粮了,哪还有粮给他们抢。”

“不过……”沈昭话锋一转,“前日已经探到一批西厥士兵在后撤,约莫两三万人的样子,由博达带兵。”

沈妤在脑中搜寻着关于那一战仅有的记忆。

博达根本没有退兵,因为据记载屠城时还有他的身影,那他一定是躲在什么地方蓄势待发。

“你这里有舆图吗?”她忽然问。

沈昭放下杯子,拿出一张舆图摊开,指着说:“西厥如今在这里扎营,博达从这里后撤。”

沈妤指间敲着舆图,“恐怕博达根本没走。”

营内暮鼓敲响了第一轮,沈昭侧耳听着,忽然说:“原定戌时出发。”

沈妤道:“我有一计,但也是兵行险招,没有十足的把握。”

沈昭:“你说。”

第二轮暮鼓敲响,沈昭从主帐中出来,带上一万轻骑趁着夜色出发。

不是去往原计划的西厥南营,而是径直北上,绕过石马河,石马河从黑雀山劈山而过。

“他们果然在这里扎营了。”沈昭沉着脸说。

西厥人将战线拉得很长,此处绕过黑雀山,便能直达燕凉关北面,看样子博达是想带着两万士兵去突袭燕凉关的侧后方。

看样子是准备前后夹击,让前线酣战时突袭后方。

天还没亮,正是士兵最困的时候,营内安静得很。

哨兵裹着棉衣在望楼上打瞌睡,偶尔才睁眼扫上一圈,没任何动静又眯起了眼。

夜风呼啸如狼唳,将干枯的草地上摩擦的动静全都掩去。

沈妤趴伏在地上,整个人贴近地面,旁边趴着同样与夜色融为一体的孔青。

孔青是沈昭的副将,进营前沈昭再三交待,沈妤活着他便能活着。

沈昭的一万大军停在五里外,他在后方压阵,沈妤仅以两百精兵潜入万人大营,就算能以一当百,一旦被发现就是有去无回的事,但沈昭拦不住她,让她跟个狗皮膏药似的一路跟到了这里。

两人对视一眼,孔青冲身后打了个手势。

巡夜的士兵在帐子的背风处躲风,什么都没察觉就被人捂着嘴一刀抹了脖子,甚至都没察觉出痛,只觉得脖子上凉了一下人已经归西。

各处如法炮制,撒尿的士兵裤子都没提起来就栽进了自己的尿里。

沈妤嘴里哈着白气,手上被鲜血染得通红,她随手在裤腿上抹了抹,低声问:“粮草在哪个方向?”

孔青打了个手势,指了指来路,“你去营地外等我,半刻钟的时间,信号一亮,你就等将军的人来。”

沈妤不接话,一个闪身又往粮草库摸过去,孔青无可奈何,沈昭都拿捏不住她,他就更不行了,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去。

摸到一处,沈妤抬手示意停下,身子一拧躲到帐后。

孔青不明所以,伏在原地等她。

沈妤侧耳细听了一会儿,忽然低声道:“这里不对劲,太安静了。”

经她这么一提醒,孔青也察觉出来了,营帐里本当鼾声如雷,此刻却只剩下风声。

西厥北大营是空的!

那两万士兵又去了哪儿?

沈妤迅速分析局势,博达的两万士兵只有两条路可走。

其一,趁夜突袭燕凉关北门。

其二,回防西厥南营,集中兵力主攻正门。

沈妤越想越是心惊,因为不论这两种可能的其中之一,都需得有一个先决条件,那就是西厥人知道今晚的突袭。

如果沈昭带兵突袭南营,那定然是落入圈套有去无回,并且西厥人还可以趁机突袭燕凉关北门,来个前后夹击。

就看沈仲安是选择去救自己的儿子,还是回防燕凉关,不论作何选择都十分被动,而且会元气大伤。

孔青也霎时想明白了,沉重地吐出几个字,“我们营中有细作。”

沈妤点头,“职位还不低。”

说话间,沈妤已经往反方向走。

孔青一把抓住她,“你干什么去?”

“搞清楚他们到底去哪,才好进行下一步计划,你在这等着。”

这大小姐不按套路出牌,孔青已经被她搅得脑仁儿疼。

沈妤一路摸出营帐外,半刻钟后,又按原路摸了回来。

十月底的天冷得很,可沈妤头上已经冒出了薄汗。

她语速飞快,“往北的马道上马粪都是新鲜的,他们多半是绕后想来个前后夹击,我留在此处,留二十人给我,你带剩下的人去断了他们回程的马道,让他们没办法回防。”

正说着,风里忽然传来一声尖利的哨音,紧接着又是两声短促的鸟叫。


抬担架的士兵回话:“回将军,伤倒是不重,貌似是给冻的。”

说话间,谢停舟和韩季武已经走了过来。

“殿下。”常衡抱拳行礼。

谢停舟略一颔首,看着担架上的人问:“你认识的?”

担架上的人一身血污,根本看不出面容,连睫毛都被粘在了一起。

常衡道:“不算认识,这人就是之前在女墙上看见的那个杀得特别凶的家伙,功夫很不错。”

韩季武极少听到常衡夸人,也来了兴致,仔细端详了担架上的沈妤两眼,摇头道:“太瘦了,体格看上去不怎么样。”

“你是没看到当时的场面,”常衡说起来就兴奋,“这人用的还是双刀。”

他伸手摁在沈妤颈侧,问道:“怎么冻成了这样?”

士兵回话:“这人好像是在战场上找了一晚上的人,今早我们去清点战场,看见他抱着一具尸体不撒手,差点和尸体冻在一起了,费了些劲才把人拉开。”

常衡听得直摇头,听上去就够惨的了,“估计是好兄弟吧,倒是个重情重义的。”

“是沈将军的尸体。”士兵肃然道。

常衡和季武同时看向谢停舟,季武开口问:“沈将军的遗体呢?”

士兵同旁边的人说了什么,不消片刻,另一张担架抬过来,不同的是这次上面搭了一层白布。

常衡准备伸手去掀,被谢停舟一拦,立刻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

“没有不尊重沈将军的意思,我就是确认一下。”

谢停舟面色冷肃,“替沈将军收拾间营帐出来。”

这是国之栋梁,满门忠烈应有的对待,哪怕是死,也不能随意供他人观瞻。

清早的气氛都被压抑在风里,谁的脸色都没有好到哪里去。

常衡招呼士兵,“抬进去好好治,这小子我看上了,等他好了收进我营里。”

士兵连忙应下,抬着担架准备将人送去医治,下一刻,众人都震惊地立在了原地。

只见担架上那只满是血污的手,此刻正挂在谢停舟的袖口上。

世子平素喜洁,这哪受得了啊。

常衡惜才,生怕谢停舟抽刀就砍了那只手,连忙伸手去拉,一边劝说道:“殿下,这是个练武的好苗子,砍了可惜。”

谢停舟:“……”

常衡扯着沈妤的手,也是怪了,都晕过去的人了,劲儿还那么大,抓着袖子硬是不撒手。

“愣着干什么?”常衡说:“赶紧来把他拉开呀。”

士兵赶紧上前帮忙,一人握住沈妤的手,一根根手指往外掰。

“啧,这么细的手指仔细掰断了,以后还怎么拿刀。”

士兵里外不是人,硬掰也不是,不掰也不是。

担架上的人忽然动了一下,却是把袖子抓得更紧,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吐出了一声轻不可闻的:

“爹……”

众人呆若木鸡。

常衡睁大眼,“殿下,这小子喊你爹。”

谢停舟扫常衡一眼,“我听得见。”

常衡和季武憋着不敢笑。

世子还没娶妻呢,就提前当上爹了,还是这么大一个好大儿,这小子可真会挑,一挑就挑上他家世子。

谢停舟垂眸看去,那只抓在他袖口的手十分用力,指尖已压出了一圈青白。

那人躺在担架上,头无力地向一侧偏着,脖颈细到一只手轻轻用力就能拧断。

“别……走……”沈妤又发出了一声呓语。

谢停舟皱了皱眉,眉间显出几分不耐。

常衡一看不对,“殿——”

呲啦一声,袖口应声断成两截。

谢停舟还刀入鞘,眼皮微抬,“殿什么?”

“没,没什么。”常衡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胸口,乐呵呵地说,心道幸亏砍的不是手。


旁边将士打趣,“常将军这么早就开始抢人了?”

“你懂什么?”常衡推了那人一把,“我这是惜才懂不懂?”

他扭头看了一眼沈妤,忽然伸手揽住她的肩膀拍了拍,“啧啧,太瘦了,得多补补,要不要给你烤点肉吃?”

沈妤一整个僵住,不露声色地往旁边移了半步,“常将军若是还吃得下烤肉就自己吃,我是吃不下的。”

她这么一说,所有人都没了胃口。

太多的尸体需要处理,否则冬日一过,天气暖起来的话,很容易引发疫病。

部分就地掩埋,埋不完的便烧,有的士兵和西厥人冻在了一块儿,也只能一同烧了,大火烧了几日还没熄,这几日风里时时都飘着一股烧焦的肉味。

篝火映得人面颊发红,沈妤啃完了土豆后起身,重新走到了虎帐前。

士兵通报:“殿下,时雨有事求见。”

谢停舟正准备宽衣,闻言把刚系好的腰带又系了回去,“什么事?”

沈妤在帐外道:“沈将军子女不在身边,我想要替沈将军守灵。”

“准了。”

为了保存尸体,停灵的帐内没有点碳盆,帐子里冻得跟冰窖似的。

泪早就流干了,她哭不出来,在帐子里跪了一夜,早晨天还没亮,便偷偷溜出了帐子。

燕凉关的雪停了几日又开始下,几日前还是一片肃杀,如今街上又恢复了战前的模样。

暗卫紧跟在沈妤身后,看她在巷子里左弯右绕,始终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行至一处岔路口,不过一闪身的功夫就没了人影。

沈妤又在街上走了好一会儿,才足尖一点,闪身翻进了一户人家的后院。

屋子里早有人等着,看见沈妤,红翘和绿药齐齐跪在她面前。

“小姐,奴婢有负小姐所托,请小姐责罚。”

红翘和绿药兵分两路,一个去往河州报信,一个去甘州府筹粮,只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沈妤目光含泪,“你们已经做得很好了。”

红翘哭着说:“如果我能再快一点把粮食送过来,将军他们……”

沈妤心知这是不可能的事,“不论再早,他们也不会放你们进城。”

红翘擦了擦眼泪,“如今小姐准备怎么办?”

沈妤道:“这一战疑点太多,绝对不是区区一个监军能左右的事,梁建方背后一定还有别人,我一定要把他抓出来。”

她眼里杀意浓厚,叫人看得发怵。

“我们跟着小姐。”两人齐声说。

沈妤摇头道:“我如今在北临世子谢停舟军中,不日他会押解梁建方上京,我得想办法留在他身边。”

“那小姐有什么吩咐?”红翘问。

沈妤道:“哥哥向甘州城借了粮,你们替我去还了。”

红翘不忿,“凭什么要还?将军和少爷在前线拼杀为的就是守住燕凉关保住关内百姓,可他们呢,闭城不开,硬生生把人逼死。”

沈妤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

可是她不愿让沈昭背着债上路,就算要走,也要走得清清白白干干净净。

“我想让他干干净净的走。”

这话一出,红翘和绿药都红了眼眶。

少将军芝兰玉树的那么一个人,竟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沈妤是偷遛出来的,能呆的时间不长,交待完事情之后便折返回去。

连日来的阴郁压在军营的每个人心头,可城内又是另一番景象,老百姓只管自己眼前的方寸天地,家中不乱饿不死人,哪管什么家国。

街上行人匆匆,嚷嚷的叫卖的,处处都是生活的气息。

小说《引凤台》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江敛之拂袖而去,常衡撞了撞季武的肩,低声问:“这是不是传说中的断袖?”

季武拿眼横他,“你如果不想死的话,可以这么说。”

沈妤烧得神志不清。

梦里一时是前世的种种,一时是父亲被射成了刺猬的尸体。

哥哥呢?沈昭在哪儿?孔青在哪儿?他找到他了吗?

燕凉关的风似乎没那么冷了,只是天色很暗,像暗红的血从天际沉下来。

沈妤深一脚前一脚的在雪地里走着,每踏出一步,都感觉有一股力量在拉扯着她下沉。

她低头一看,地上全是血,还有无数只手在血液里挣扎着。

她好像走不动了。

远处风里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别低头,往前看。”

“爹!”沈妤喊了一声,冲着声音的方向蹒跚前行。

远方的身影越来越近,那高高的城墙上,沈仲安立在风里。

他朝她伸出手,“上来看看,看见什么了吗?”

沈妤举目远眺,“是尸海。”

沈仲安摇头,“丫头啊,你看错了方向,回头——”

沈妤转过身,朝着城内望去。

“丫头,你回来不是为了救我,是为了救关内成千上万的百姓。”

“你看,历史没有重演,你改变了原有的轨迹,为我们拖住了时间,燕凉关没破,甘州城没有被屠,这便是你存在的意义。”

沈妤拼命摇头,“可我只想救你和大哥,我想让你们都活着。”

沈仲安笑了,“你娘等着我呢,她等得太久了。”

“那你们等着我,我也来。”

沈仲安摇头道:“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阿妤,你能救更多的人,你明白吗?”

身影渐渐淡去,沈妤拼了命地往前,却抓不住一片衣摆。

“爹!”

沈妤颤抖着醒过来,每一次呼吸都感觉像是小刀在胸腔里割,眼皮很沉,她没有睁开,感觉屋子里还有其他人。

有什么东西凑到了唇边,温温热热的,带着一股浓烈的药味。

沈妤睁眼看去,喂药的药童立刻被吓了一跳。

药碗哐啷一声打翻在地,药童看着床上的沈妤,惊喜道:“你醒啦。”

沈妤转过头,看见药童已经起身,不一会儿帐子里就进来一名年纪颇大的大夫。

大夫一进门就拉住她的手把脉,然后吩咐药童再去重新盛一碗煎好的药进来。

伤者太多,军医根本忙不过来,大夫都是从城里临时征招过来的。

这人得了常将军的特殊照顾,得把命给他保下来,原本药都已经喂不进去,没曾想竟自己醒过来了。

“这是哪儿?”沈妤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声如蚊蝇,喉咙干哑得厉害。

“是伤兵营,”老大夫说:“你被人从战场上抬下来的。”

沈妤静了静,想要翻身起来,刚离开床面又倒了下去。

“别动。”

沈妤喘着气,“我……不,沈将军,的遗体呢?”

大夫道:“这你不用担心,世子殿下专门给沈将军设了灵,如今就停在帐子里呢。”

沈妤松了口气,此刻才发现掌中触感有些不对。

手里是一条缀着云纹的断帛,一侧断面相当整齐,像是被利刃斩断。

“这是什么?”她问。

药童刚巧端着药进来,说:“我们也不知道,你被送进来的时候就握着呢,我们怎么扯都扯不动。”

那一战后第五天,经过这几日的医治,沈妤终于能够下床。

据闻这一战伤兵三千,有许多撑不下去的,日日都有尸体被抬出伤兵营。

药童没能拦住沈妤,让她遛出了帐子,整个伤兵营找遍,也没有找到沈昭和孔青。


四周不见人家,这样的夜晚太寂静了。

谢停舟走了一会儿,就觉得脑袋发昏,脚下的步子也越来越沉,他知道这是什么征兆。

那年的毒没能夺走他的性命,但到底还是在他的身体里埋下了隐患。

余毒拔不干净,在他的身体里蛰伏着伺机而动,只等他松懈之际便出来为非作歹。

前几日病了,今天吃了最后一剂药,眼看着快要好了,又落了水。

高热烧得他有些神志不清,但他知道自己不能晕,否则万一歹徒追来,时雨一个人拖着尸体一般的他恐怕不能应对。

并且还有另一种可能,时雨为了逃命直接扔下他,虽然他知道这种可能微乎其微,他也不知道这样的笃定从哪来,他似乎对时雨有一种莫名的信任。

“你怕水?”谢停舟忽然开口,不找点事来提提神,他真怕自己撑不住。

落水时他就发现了,这人一遇水就跟被抽掉了魂一样。

身后的脚步声忽然停了,谢停舟转过身,看见时雨仅停顿了片刻又跟了上来。

沈妤眼睛盯着地面,“从前落过水,也是在这样冷的冬日,所以一遇到水就有些害怕。”

谢停舟问:“那怎么不学泅水?”

“没来得及。”她重生没几日就来了边关,根本没来得及学。

这个回答听在谢停舟耳中就是敷衍。

燕凉关开战还是九月的事,她说这样冷的冬日很显然最近也得是去年,这么多个月可以学,她偏偏说没来得及。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为人知的事,谢停舟不愿去窥探别人的隐私。

“北临封地有一汪静湖,离王府不远,我幼时在那里学泅水……”他忽然顿住,因为不知道自己跟他说这些干什么。

或许是在病中,所以连同防备也降低了。

他补了一句,“夏季在盛京学吧,我府中封阳善水,可以让他教你。”

夏季,沈妤把这两个字在口中咀嚼了一番。

所以他的意思夏季他还不能回到封地,难道是是燕凉关兵败一事在夏季还不能结束?

沈妤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谢停舟强打着精神道:“兵败一案会速速结案,你信不信?不论背后的人是谁,他们都巴不得早日拖一个人出来扛,以免越挖越深。”

沈妤忽然想起梁建方,不知道有没有被灭口,若是梁建方死了,那这事就难办了。

沈妤望着走在前面的谢停舟高大挺拔的背影,脑中忽然灵光一闪。

“殿下,”她加快了几步,和谢停舟并行,“我们回京的队伍中——”

话音戛然而止,因为谢停舟忽然咳嗽了一下,唇边呛出了一抹血色。

谢停舟抬手抹了一下唇角,侧头暼了她一眼,“怕我死在路上?”

他唇上的血色衬得苍白的面容十分艳丽,有一种破碎的美感。

沈妤相信他能揽月了,长成了这样,月亮也会自己来揽他。

“怕,”沈妤盯着他看,认真道:“我怕没人能让燕凉关兵败之事大白于天下。”

上一辈子就是这样,所有人都以为是沈仲安贪功冒进害苦了十万将士和甘州百姓。

她自己虽然不信这样的说辞,但她远在盛京,根本不知道当时边关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浑浑噩噩的嫁了人,又浑浑噩噩的死去。

谢停舟唇角竟勾出了一抹慑人的笑,他缓缓靠近,目光逼在咫尺,“那你就别让我死。”

沈妤还没理解这句话的含义,那具身体却猛地朝着她倒过来。


沈妤眼睛一亮,“我哥也发现问题所在了。”

“我去烧了他们的粮!你去断路,事成之后给我打声招呼,烽火一燃,他们必定回防,我哥正好趁机杀个回马枪。”

孔青暗自心惊,大小姐脑子转得太快了,要不是夜风催人清醒,很难跟上她的节奏。

孔青起身后又蹲了回去,“要不我留下吧,你去断路,我看这西营里还有两千余人,太危险了。”

“赶紧去!”沈妤推了他一把,“大男人婆婆妈妈的干什么?”

等人一走,沈妤靠在暗处休息,脑中豁然开朗。

这辈子必定不会像前世一样,十万将士在,父亲和哥哥也都还在,关内的百姓也能安居乐业。

半个时辰后,哨音又从风里传来。

沈妤活动了下手脚,打了手势带着剩下的十余人朝粮草库摸去。

天色依旧很暗,暴风雪来临之前,浓密的云层压得极低,连天上的星子也看不见一颗。

沈昭举目眺望,西厥营中狼烟迟迟不起。

他等得有些焦躁,压在刀柄上的拇指无意识拨弄着。

“再等半刻,再不起烟也直接进攻。”

时间一息一息走着。

前方斥候打马而来,“燃烟了!”

“攻!”

一万精骑闻风而动,向着西厥北营进发。

营内厮杀声阵阵,沈昭赶到时,正看见沈妤抽刀而出,刀刃带出一连串的血珠。

沈妤也看见了他,挥刀砍死一个西厥士兵,说:“哥,营里只剩两千人,你带人去南营抄他们后背。”

营中火光大盛,沈昭拉弓射死一个,“我留两千人给你。”

沈妤:“一千!”

“我说两千就两千。”

沈昭不等她反驳已经下令,留下两千人后带兵走了。

营地里充斥着血腥气,精骑清点人数,俘虏西厥士兵三百。

沈昭赶到南营时天刚蒙蒙亮,他带八千士兵从西厥右后侧包抄,沈仲安带兵压在正面。

从被包围阵势转为包围。

虽然上次西厥死伤不少,但西厥军的人数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多。

哪怕是如今包抄的阵势,也依然没占太多上风,西厥军也没讨到什么便宜。

沈仲安把手伸在风里,朔风从指间穿过,他皱着眉望着战场,斟酌一番后下令:

“撤!”

大军后撤,半途中鹅毛大雪就落了下来,幸亏走得早。

副将策马在沈仲安身侧兴奋地说:“好久没打过这么爽的仗了,西厥以为我们要突袭南营,结果听说北营被烧即刻回援,嘿嘿,头一回把西厥人当傻子遛。”

沈仲安道:“下雪了,这一仗不容易,西厥人这一战死伤不多,还没有伤及根本,整兵后还能再攻,不可掉以轻心。”

副将连声称是。

沈昭愁眉不展,一进营便问:“还有一队人回来了吗?”

守营的士兵道:“没有。”

沈昭望着北方,眉心紧蹙。

西厥北营只有两千余人,沈妤不至于被绊住这么久,除非……

除非马道没断,去突袭的西厥人及时回防将她堵在了那里!

沈昭越想越心惊,对刚回营休整还未散去的士兵道:“传我令,即刻点兵三万,随我去西厥北营。”

沈仲安还没回帐就听见他喊了这么一声,急忙回身问:“你干什么去?!”

沈昭喉咙堵着,策马过去停在沈仲安身边,脸色发白,“阿妤……阿妤只带了两千人留在西厥北大营,现在还没有回来。”

“什么!她什么时候来的?!”沈仲安一口气险些没提上去,拎着马鞭子指着沈昭,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率先翻身上马,鞭子在马臀上一抽,奔至大门时,却又停了下来。

大雪纷飞,片刻就将天地融入一片茫茫雪色。

沈仲安立在雪中,一头是亲生女儿,一头是大义。

如若在此刻出兵,那很有可能在暴雪中遭遇被西厥人前后夹击的状况。

他不仅仅是一位父亲,而是一名身系万千将士性命的将领,要做抉择是何等的艰难。

“传我的令,全军休整。”

“将军!”沈昭失声。

沈仲安抬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

他何尝忍心,但他不能因为一己之私便拿万万人的性命去赌。

沈昭知道他在想什么,沉默须臾,忽然一扬马鞭便往营外奔。

父亲可以放弃阿妤,但是他不可以,他是她的哥哥啊,从牙牙学语便跟在他屁股后头转悠。

那会儿人还没有刀高呢,就嚷嚷着要和哥哥习武。

沈昭双目赤红,他一定得去救她,哪怕孤身一人。

“给我拦住他!”沈仲安大喝。

前方重栅关闭,士兵推着鹿砦(zhài)将营门口挡得严严实实。

“给我闪开,否则我连你一起斩。”沈昭指着门口的士兵说。

沈仲安怫然道:“你好能耐啊,竟敢拿刀指着自己人,来人!给我卸了他的甲!”

两方正僵持着,望楼山的士兵忽然打了个哨,喊道:“有队伍接近。”

风雪肆虐,雪片子被风刮得横飞,望楼上视线受阻,离得近了才看清是自己人。

沈妤眼前一片白,双腿冻得几乎失去知觉,车轮压在雪地上嚓嚓作响,长约两百米的队伍离大营越来越近。

“是我们的精骑!”士兵在望楼上喊。

“开门!”

沈昭不等士兵动手已亲自去开重栅,刚开出一条缝隙便从中间挤了过去。

他在雪地里狂奔,终于看到雪中的那个身影。

沈妤疲惫不堪,策马走近,低头对着他一笑,“哥,我给你带了好东西回来。”

沈昭双目通红,她小时候就是这样,有什么好东西都要献宝似的捧到他面前来。

沈昭伸手接住她,只觉得她浑身冻得像个冰凌子,连忙解开大氅将她裹了进去,紧紧地抱住她不敢言语。

是后怕呀,怕她回不来,怕她孤身陷入死斗。

沈妤进营,后方紧跟着数十辆粮车,由西厥战俘推车,精骑在两侧护送。

沈妤裹着大氅在主帐内烤火,手捧着热茶也没多少知觉,身上的雪被火烤化了更显湿冷。

沈仲安一言不发地望着她,几次想要开口,可看到她那可怜样又骂不出口了。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