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掀起陈欢欢额前的碎发,露出一双浅棕色且薄凉如冬雪的眼睛。
“想要出去,先问问我的刀。”
陈欢欢勾着唇斜睨过去,年纪不大,一身气势却是震慑到了清幽堂。
沈宁赞赏的望了眼陈欢欢。
这时,五公子沈修白一推开门,就看到陈欢欢清瘦却又坚韧的身影,眸底流转起涟漪的波澜。
“五公子,你来了。”
荷叶望见沈修白,眼睛快要冒出光来,生生地挤出了几滴眼泪,哪还有刚才的嚣张跋扈,只剩下楚楚动人的可怜,哽咽:“宁小姐她也不知发了什么疯,我们好心好意的过来送请柬,她却想关起门来,还用这么大的刀吓唬我们,五公子你且看这刀,岂不是要吓死我们这些什么都不懂的婢女。”
沈修白看见荷叶的矫揉造作就甚感头疼,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吓死便吓死了,沈家又不是出不起棺材钱,你这不还没被吓死,就上赶着给自己哭丧吗?”
荷叶惊得瞳孔微缩。
沈宁好笑的望着荷叶的伤心模样。
她这位五哥,刚及冠时就让上京城内不少的女孩们神魂颠倒。
奈何生了一张好嘴。
故有传言。
沈家五少,静若画仙,动如疯狗。
说起话来,甚是毒绝,叫人不得不敬而远之。
清幽堂的其他婢女,搬来了一张檀木桌放在院子里烹茶。
沈宁坐在桌前,端起茶杯,好整以暇的望着颇为狼狈的荷叶、牡丹等人。
最后,目光淡淡的扫过了红着眼睛低着头的采莲。
采莲咬唇,“小姐,对不起,是奴婢错了。”
小姐总让她凡事不要去逞强,特别是争那无畏的口舌之勇。
她还以为自己长进了,没想到又跟人掐起来。
奴婢做错,丢脸的始终是主子。
“哪里错了?”沈宁问。
“奴婢……奴婢……”采莲语无伦次。
荷叶笑出了声,“原来宁小姐这般通情达理,做错就做错了,也没什么大事,采莲妹妹啊,你给我们几个磕三个响头,我们就原谅你了。”
采莲低着头,紧咬着下嘴唇一言不发。
牡丹腿部皮肉绽开的血,还染在采莲的唇边。
“欢欢,教教采莲,正确做法是什么。”
沈宁茶杯拂水,淡漠如风地道。
“是。”
陈欢欢拖着刀往前,走向荷叶。
她走一步,荷叶便退一步。
直到荷叶退无可退,瞪着眼睛说:“你做什么?你还想杀了我不成?你没听到宁小姐的话吗?她让你跪下来给我们磕头道歉。”
“啪!”
陈欢欢一巴掌甩在了荷叶的脸庞,砸得荷叶头昏眼花,脑子嗡鸣。
这自幼习武之人的一掌,非什么人都能承受的。
荷叶的脸颊顿时发红渗血,嘴角也溢出了一丝血迹。
“你敢打我?”荷叶瞪目。
“打的就是你。”陈欢欢冷笑,反手一掌打在了荷叶的另一边脸颊,“区区奴才,也敢在清幽堂放肆,谁给你的胆子,敢在宁小姐面前无礼。”
“我……我……”荷叶捂着渗血的脸说:“我是代如玉小姐来送请柬的,太子妃请了燕京学宫的宗师李衡阳给各大世家的后辈讲学,如玉小姐与太子妃关系甚好,特地为宁小姐争取了一个名额,你们如此待我,如玉小姐绝不会放过你们的,等如玉小姐做了皇子妃,你们都得去街上乞讨去。”
“你的意思是说,是如玉小姐让你故意在宁小姐面前放肆无礼的?”陈欢欢问:“难道,这就是未来皇子妃的礼数,如你市井刁妇一般的刻薄,也不怕传出去遭人耻笑。”